“不一定。”李倩剛想反駁他，但看到他的神色，臉上又流出奇怪的表情。

“你是不是擔心這部劇一旦投資失敗了，而且我是因為你投的，你心裡有些許過意不去吧。”見許之平並沒有反駁，立刻臉上堆滿了不懷好意的笑容。

“嗯，你看這樣啊，如果一旦公司賠了，你想怎麼補償啊？”李倩繼續追問道，炯炯有神的眼睛一直看著他。

許之平開車的手都抖了一下，整個人的身體無比的緊繃，根本不敢觸碰到她戲虐又玩味的眼神。

“這個，嗯，我覺得投資他是個學問，對吧，這麼多的錢，我這輩子都沒有碰過，萬一要是打水漂了，是吧……”許之平磕磕巴巴的要表達自己的意思，慎重，投資需謹慎。

“這樣吧，要是因為你投資輸了，你就給公司簽個賣身契，你看如何，一輩子賣給我們如何？”李倩高八度的聲音說出她的決定。

許之平剛生出的愧疚感立刻煙消雲散，恨不得立刻逃離她。

“哈哈哈哈哈，你這個樣子，太好玩了，逗你的，你太小看劉導了，他不可能盲目的往短劇方向走的。雖然是一種妥協，卻是有目的的妥協。而且我這幾天做功課不是白做的。你看暮秋的網絡播放量。”李倩打開手機，把播放量指出放在許之平的眼前。

“他隻是不願意和院線那批資本玩了，要是我，我也不會和他們玩的，那些人手裡沒個十億二十億的，根本玩不起。玩不起躲得起吧，咱換賽道唄。劉導今天說他是借了錢給那些院線的排片費的。他這幾年可是沒有什麼收入來源的啊，就憑給彆人講講課，能有多少錢，怎麼還清這些帳了呢？其實就是依靠了作品後期的網絡播放。”

她什麼都知道，還要那麼和劉導談話，這人究竟是什麼腦回路。

“那你還問這麼多問題。你可知道劉導，他可是……”這李倩簡直是有些不可理愈。

“覺得我說的不對，在我的思維裡，什麼樣的人是可悲的？”李倩並沒有尋求許之平的答案：“在我眼裡，人的可悲之處？就是人總是自欺欺人，總是給自己增加什麼尊嚴，什麼麵子，什麼道德的附屬品。正如電影一樣，劉導真的不想追求票房嗎？可能嗎？誰不想要高票房，隻是你站在要，還是跪著要而已。劉導就是站著要票房的那種人。他追求的東西讓他站著。”

是啊，這個問題也一直困擾著他，或者是困擾著所有的人，多少人被生活折磨的，漸漸的跪下了，很多導演就是為了票房而跪。

說白了現在的導演，很多就是個電影圈裡的項目經理，尋找新奇特的本子，能夠激發人爽點的劇本，在攢一批演員，用資本堆積一批給人爽感的爆米花的電影，他們為票房跪的很乾脆。

“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想，什麼是商業電影，什麼是藝術電影，商業電影一定不藝術，藝術電影一定沒有票房，這個怪圈，為何不能打破，現在劉導轉變賽道，那麼我們先陪他在這裡麵走一圈。試試水，任何產品包括電影電視劇，真刀真槍的試才能知道什麼是貨真價實。”李倩輕鬆的說道。

許之平卻剛剛了然，她在來之前，就已經把今天的一切都已經想通了，並且有了明確的規劃。

“我們和這些人，就是自尊心非常強的人談話的話，是不是可以換個方式。”許之平想到今天李倩問話的態度，試探著提出他的建議。看看能不能讓她改變一個交流的方式。

“你剛才是說我說話的方式，不好意思，我就是這個樣子，我寧願喜歡血淋淋的事實，也不喜歡加以粉飾的你好我好。而且我認為隻有正確麵對真實的現實，才是一個人真正成熟的標誌。”李倩說道。

“我還喜歡剝掉人的外裝，看看他們真正的內核，不過你好像內外透明的，就像沒穿衣服一樣。”

許之平趕緊端正了身體，把精力投入到開車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