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她高中最後一次見萬虞,是在她高三下學期開學不久。
萬虞從外地回來,家裡委托讓她來接自己放學。這兩年,她越來越難見到萬虞,但每次見到,都感覺萬虞變得不一樣。
她坐上萬虞的吉普,盯著她。依舊是中長發紮起,依舊能看到肌肉,不過皮膚成了古銅色。
“怎麼了祖宗,認不出我了?”
萬虞笑著給她遞上一包喔喔,等著她把安全帶係好,就一腳油門衝了出去。
“真快啊,你都要畢業了。成績怎麼樣?”
“肯定不會和你一樣。”
秦玉淮吃了一顆,邊嚼邊答,她還是對兩年前萬虞的選擇耿耿於懷,為此還和她爭論過好幾次。聽出來人的氣話,萬虞沒搭理,反而笑了一聲。
“行啊,那先提前恭喜了,大學生。”
萬虞的話不僅沒讓秦玉淮聽出一絲喜悅,反而讓她覺得萬虞是在敷衍自己。
她現在寧願萬虞和以前一樣,雖然說的話不好聽,但起碼真心。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這不一回來就來接你了。”
“那你什麼時候走?”
“後天。”
聽到這個日子,秦玉淮輕輕的歎了口氣。每次都是這樣,匆匆回來,匆匆離開。
她聽說萬虞已經開始幫她二伯乾生意,現在整個省都是萬虞負責。
“你少喝酒,少抽煙。”
“知道啦,這不買了一箱糖放車上。”
萬虞趁著刹車撈了一眼秦玉淮,這兩年這個小姑娘也成長了不少,聽著是從原來有些害羞粘人隻會學習的小女孩,變得獨立又利落。
挺好的,她覺得。
她和秦玉淮在一起時,秦玉淮總會不自覺的依靠她。這種感覺很怪,雖然不會拒絕,但也不會全盤接受。
她們從一開始認識其實就沒什麼共同話題,何況是好久不見。秦玉淮不自在的在座位上扭了扭,扯扯安全帶,又給自己塞了顆糖。
“怎麼了?不舒服?”
萬虞把車速降低,腳收了勁,讓刹車也更加平緩。秦玉淮搖搖頭,卻還是搖下了車窗。
“沒事,就是有點暈車。”
“彆吃糖了,吃糖會暈的更厲害。”
“噗,誰說的?”
“我說的,我就是。”
雖說這是個例,秦玉淮還是將糖收了起來。她其實不暈車,她就是受不了太安靜的環境,想找點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