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是淡泊名利之人呢?”
“那就沒辦法了,不過……”魏琳話鋒一轉,笑著說道,“天下人,皆為利來,皆為利往。”
“確實是好主意。”小太子被說服了,戳著案幾,露出難得的思索的表情,“就是不知道我的私庫夠不夠用……”
那可是他攢了很久的小錢錢啊!
魏琳歪了歪頭:“殿下,蔡祭酒沒和您提過嗎?”
“他什麼都沒提過啊,說起來,我都不知道最近他跑哪裡去了。”
太子是巴不得蔡祭酒離遠一點,這樣可以省下每日講經的時間去玩,老師請假,他隻顧著不上課,沒深究背後的原因。
“哦,”魏琳了然,拿起作業,放在小太子的麵前,“那殿下先完成課業吧。”
太子滿頭問號:“提起什麼?你怎麼不說了?你和蔡祭酒有什麼瞞著我的?快說快說!”
魏琳攤開作業,不為所動:“等我弄出來了,就當給殿下的驚喜吧。”
……
從東宮出來,魏琳長鬆了口氣。
太子更像是沒人陪他玩的小孩兒,雖然更好忽悠了,但是也更難伺候了。
她想起剛才的場景,小太子從書卷中抬起來,問她道:“政令也能發表在所謂報紙上嗎?”
他想了想又說道:“皆為利來,皆為利往。魏郎,你又是為了什麼利呢?”
魏琳扶額,好吧,也沒有好忽悠到哪裡去。
她第一次告誡自己,不要小看古人。
貿然前往太子東宮,是一次賭局,還好結果還算順利,不然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從東宮回來後,她在國子監照舊上課,隻是齊沐不在,她身邊空空蕩蕩。
姚成宣把筆墨紙硯抱到第一排,對著她疑惑的眼神瞪回去,話一出口,還是那個陰陽怪氣的調調。
“嘁,好可憐啊,小娘炮。”
魏琳撐著臉,看了他許久,這才問道:“你是不是羨慕我長得比你好看啊?”
姚成宣:?
“你不知道嗎?美人都是雌雄莫辨的。”她吊兒郎當地把腿彎曲放在凳子上,笑眯眯道,“你老誇我,不會羨慕我吧?”
姚成宣氣得差點把手裡的筆杆折斷,他就不該一時心軟跑到第一排來陪這個瘟神!
“好了好了。”魏琳按住他的肩膀,湊近問他,“這旬旬假一起去三郎家裡玩。”
姚成宣黑著個臉:“不去。”
魏琳絲毫不介意,拍拍他的胳膊:“那就這麼說定啦!”
說定什麼?說定什麼?不要擅自替我做決定啊!
吊兒郎當的魏小郎君,用口型說出了“洗廁籌”三個字。
姚成宣大驚,無奈之下隻得點頭。
……這個月好漫長啊。他如此想到。
待到旬假那日,魏琳還蹭上了姚家的馬車,往北亭侯府趕去。
齊沐已經在家待了好幾天了,聽說他的大哥齊大郎專程趕回家裡,直接把他吊起來錘了一頓。
“……所以到現在還沒下床呢。”姚成宣如是說道。
齊大郎繼承了北亭侯的勇武,正在軍中曆練,姚成宣稍微打聽了一下就知道了。
對於再次見到齊沐,魏琳竟然感覺有些恍如隔世。實在是他們二人之前老黏在一塊兒,難得有分開這麼久的時間。
齊沐躺在床上,胸口纏著繃帶,低著頭,還是那副咬死不說話的樣子。
魏琳自顧自地給自己倒茶:“聽說範閒那個傻叉隻躺了三天就下床了,你怎麼下手那麼輕啊。”
齊沐聽見這話,緩緩轉過頭,滿臉的不可置信。
姚成宣靠在桌子邊,指著他說道:“呃,他打架了。”
“我知道啊。”魏琳挑眉。
“呃,他被退學了。”
“就是啊。”魏琳歎了口氣,“反正都被退學了,該把那個範閒好好打一頓,最好讓他半年下不來床!”
齊沐終於反應了過來,抱著她的胳膊狂蹭:“嗚嗚嗚嗚魏郎你不嫌棄我嗚嗚嗚嗚真是太好了嗚嗚嗚嗚嗚……”
姚成宣在一旁搓了搓自己的雞皮疙瘩。
魏琳拍拍他的頭,讓他小心彆牽扯到傷口。
“哦其實我沒事,主要是要裝給我大哥看。”齊沐說完,還大力拍拍自己的繃帶,以證明自己沒事。
其他兩人:……
魏琳揪著他的衣領,作勢要打他,卻又忍不住笑著鬆了口氣。
“看來你沒事就好。”她丟開齊沐的衣領,掏出一份手稿來。
“反正你待在家裡沒事做,不如幫我找個工匠,先把這個做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