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災 國子學學館起火了!(1 / 2)

國子監的結業考試在八月,和地方鄉縣的解試一同舉行。

何大郎站在國子監門口,幫魏琳把一些行李拴在馬背上。

通過了結業考試後,就不能再住在國子監的校舍內了,魏琳對自己頗有自信,打算先搬一點行李回家。

她抱著一摞書卷,跟在大舅身後,姚博士站在門口,問道:“回去了嗎?”

“不,”魏琳笑了笑,“隻是先挪一點東西回家。”

姚博士點了點頭,便不再說話了。

雖然趙務走後,魏琳常常在他那裡抄書,但他本就不是個多話的人,很少和自家子侄外的人交流,和魏琳的交流也並不多。

魏琳瞅著他的一張馬臉,心頭依舊怵得慌。

過了這麼久,她每次去抄書,依然頂著巨大的壓力。

姚博士太像她的高中班主任了。

魏琳想起上輩子的事,又傻樂了一會兒。

她朝姚博士揮揮手,向家中走去。

結業考試的結果在八月末出來,順利通過後,十月十五日前就可以去報名省試。

大夏建國四年,進士科仍沿襲前朝,隻考五道時務策,涉及政治、吏治、教化和生產等問題,魏琳因此看了許多雜書。

她一開始隻是因為缺乏娛樂活動,所以隻能看書,可閱儘千卷後,她才領悟到書中自有黃金屋。

前人能流傳下來的智慧,都是大浪淘沙後的真金。

何大郎默默地牽著馬往前走,他知道他這個侄女,總是很有主意,甚至能給家裡賺一匹馬,比多少兒郎都還有出息哩!

何大郎想到了什麼,轉頭問道:“你的生辰要到了,想好怎麼辦了嗎?”

大夏規定十六歲以上為中男,二十一歲成丁,魏琳今年九月正好十六歲。

他想給魏琳好好辦一辦生辰宴。

前幾年因為家中無餘財,魏琳又懂事,爺倆下碗長壽麵吃了,就算過去了,但今年魏琳要參加省試(何大郎也對她很有信心),又長成中男,在他淳樸的思想觀念裡,應該大辦一場。

魏琳走上前,和何大郎並排著,笑道:“那我把我的朋友們都邀過來。”

何大郎身量高大,是典型的北方漢子形象,魏琳剛剛長到大舅的肩膀。

她的身量和旁人比起並不矮,可能是家中的基因好。

何大郎摸摸自己侄女的頭,又回憶起以前:“你阿娘比你還高一些嘞。”

他想起自己的妹妹,何家四娘也是個高挑的北方女娘,英氣逼人,魏琳什麼都遺傳到了,隻有這雙桃花眼像她的阿耶。

街道兩旁的小攤販吆喝聲不絕於耳,再無戰事後,長安城一日比一日熱鬨。

魏琳哽了一下,流亡途中的事情對她來說,已經恍如隔世,她垂著頭,不知道該說什麼。

“回去好好拜拜你阿耶阿娘,”大舅拍拍她的背,“你考上了,他們肯定也高興的。”

魏琳點點頭。

……

魏琳的生辰在九月初,正好在解試放榜後一旬。

她想了想,還是給東宮寫了封信,邀請小太子來參加她的生日宴。

到放榜那一日,姚成宣先去湊熱鬨看了,魏琳仍舊呆在校舍裡看雜書。

她最近在看農書,並且嘗試將曲轅犁畫出來。

經過幾次實踐後,她發現大夏的農戶仍然在使用直轅犁。

直轅犁笨重,農戶們使用起來很費力,耕地的效率很低。

曲轅犁在她的前世也被稱為江東犁,將直轅犁的直轅、長轅改為了曲轅、短轅,犁架更輕便,還安裝了可以自由轉動的犁盤,更方便掉頭和轉彎,可以節省不少的人力畜力。

曲轅犁是考試重點,魏琳印象深刻,反正更高級的農具她也記不起來了。

魏琳先畫了一張直轅犁的圖紙,正回憶著曲轅犁的模樣,就被敲響了門。

姚成宣黑著個臉,站在門外問她:“你真的去參加結業考試了?”

魏琳莫名其妙:“當然了,你不是看著我從考場出來的嗎?”

結業考試比平常的旬考要嚴格正式得多,國子監安排了專門的考場,姚成宣還沒有學完九經,並沒有參加考試。

但他那日明明親眼看見魏琳從考場裡出來,姚成宣皺了皺眉:“榜上沒有你的名字。”

“什麼?”魏琳一愣,“我沒過?”

魏琳是壓在國子監大中小經學生頭上的巨大的陰影,因為她不論是考哪一經,每次都是第一。

學生們從一開始的不服氣,到後麵漸漸麻木,甚至看到旬考排名的時候,都直接略過第一名。

反正不看也知道,第一名一定是“魏琅”。

隻有她的原卷被貼出來的時候,會有許多人抄錄,還有人特地去摸摸她的卷子,期望沾染上一點好運。

實踐小組和她相熟,甚至把她當吉祥物供著,每次考試前都要來摸摸她的手,以祈求魁星眷顧自己。

國子監不允許賭博,但學生們還是悄悄賭起了這次結業考試的排名,唯獨第一名沒有人賭。

賭博的學生們:我們書讀得不好,不代表我們蠢。

自從魏琳參加考試的消息放出後,第一名就已是板上釘釘,去賭他乾嘛?

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魏琳榜上無名。

“不對勁,”姚成宣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拉著魏琳往外走,“我們去找姚博士。”

雖然他愛嘲諷魏琳要考狀元,但那也是省試和全國學子的比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