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一隻貓 他死了,又活了。(2 / 2)

厭渡嶼 秦岐 2886 字 2024-03-30

拿白淼淼的話來形容這位胡子先生,就是,這個人唱歌的聲音是喪的,但是那雙黑框眼鏡下的眼睛裡卻帶著光。

白淼淼說,他喜歡這種矛盾的感覺,為熱愛堅持的感覺。

覃珂厭在距人群有一段路的地方停下,他不喜歡人多的地方。

因為他習慣了安靜。

歌聲傳到他站的地方也依舊清晰,胡子先生唱的是一首很考古的民謠,那首歌的年齡大概比在場的小年輕們的都大。

人群邊緣處,一個被男生攬在懷裡的女孩兒聽著聽著就落下了眼淚。

男生手忙腳亂地又是為她擦眼淚,又是低聲輕哄,不知哪句話奏效,惹得女孩兒淚中帶笑。

繼而,男生低頭在女孩兒的發間留下一個不動聲色的吻。

少年就這樣遠遠地站著,隔著距離,看著彆人的幸福或者滄桑故事。

初冬傍晚的最後一縷陽光落在他身上,沒一會兒就消散。

覃珂厭抬頭眺望遠處,太陽已經落下,他該回去了。

這時,一個聲音叫住了他,是旁邊的一個小攤子。

老人頭發花白,盤腿坐在小矮桌後麵地蒲團上,兩人對視,覃珂厭發現了老人眼睛裡的異樣。

這位先生是個盲人。

“老先生,您是在喊我嗎?”老人笑嗬嗬地撫摸了一下自己的長胡子,轉動著手中的檀木佛珠,道:“小家夥,今遇有緣人,可願讓貧道算上一卦?”

貧道?可這人手裡拿的不是佛珠嗎?

所以,他是和尚還是道士?覃珂厭淡淡說道:“我不信鬼神。”

他抬步欲走,卻被一隻枯瘦的手抓住了手腕。

那雙手順著他的手腕一路向下摸去,不期然被陌生人這樣觸碰,少年渾身緊繃,那雙平日裡鮮有情緒的眼眸裡滿是警惕,用儘力氣想要掙脫卻不得,隻能這樣被人摸了個遍。

“哈哈哈,妙極妙極,小家夥,你快要死了。”

說罷放開了他的手。

“……”

恰有一路人匆匆而過,聽這驚世駭俗之言,留下一句歎息。

“這老頭也太晦氣了,說人死了還這麼開心。”

老先生一頭花白的頭發,身上穿著老舊的長袍,攤前放著保養得當的卦盤,被人罵了也毫不在意,隻是笑嗬嗬地用那雙無神的眼睛看他。

少年精致的眉眼一片冷意,道:“慎言。”

“小家夥,信我,你馬上就要死了,隻有我能救你。”

覃珂厭抬步欲走,卻再次被攔了下來。

他不由一怔,這位瞎子簡直不像個瞎子。

算了,就當破財消災。

於是他問,“如何破解?”

聞言,瞎子笑得更開心了,仿佛就是在等他這一句。

隻見瞎子樂顛顛地往他手裡塞了一張折過的符紙和一枚平安扣,說:“你我是有緣人,此物贈你,你未問我因果,我隻收符錢。”

覃珂厭見人土匪般地將東西塞到他懷裡,以為他會獅子大開口。

誰知下一句便是:“老頭子隻收現金,價格隨意。”

他愣了一下,摸摸兜裡的錢夾,抽出幾張,整齊地壓在了小攤桌前的硯台下麵,道了聲保重。

這次,終於自由。

遠處傳來老人包含滄桑的聲音:“順應本心,大難不死必有後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