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
一陣冷風吹來,覃珂厭不由的打了個冷顫。
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原來,鬼也會感覺到冷嗎?
環顧四周,入目皆是一片昏暗,腳下鋪著臟兮兮的地毯,周圍沒有任何陳設,隻有三麵潮濕發黴的褐色牆麵。
正對著他的是破爛不堪的白牆,牆角有一隻蜘蛛在勤勤懇懇地織網,再遠處更是雜草叢生,風就是從這裡鑽進來的。
所以,這裡是……地府?
連個門都沒有,這地府也太破了吧。
覃珂厭想要站起身查探四周,卻發現渾身酸軟無力,左腳疼的厲害。
他低頭去看,沒看到預想中的腳,反而是一雙毛茸茸的……爪子……
爪子?!
他心猛地一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的手呢?腳呢?
耳邊傳來貓咪急切的叫聲,少年下意識皺眉,這才發現,是自己將心之所想說出來了。
這方昏暗狹隘的地方霎時間安靜下來,一隻三個月不到的白色小貓將自己團成一團,連尾巴也不動了,海藍色的眼睛裡滿是迷惘和無措。
外麵冷風再度吹來,空氣中滿是潮濕的泥土味,好像是剛剛下過一場雨。
停了許久,小貓終於動了。
隻見它顫顫巍巍地站起來,可是由於對身體的掌控程度不夠,又跌了回去。可是小貓咪沒有放棄,反反複複跌倒好幾次,終於用它那不熟悉的小爪爪撐著身體走出了這方狹小的空間。
……
這是一條冷清的小巷子,而他之前棲身的那個小房間僅僅隻是一個紙箱子罷了。
就擺在距離巷口,小小的,隻占了小巷口的一個小角落。
並不是什麼所謂的“地府”。
很遠很遠處,是川流不息的人群和車輛,還有更遠處的高樓大廈,望不到邊際。
……
水中,一隻小貓的倒影逐漸在水麵上顯現了來,藍色的眼睛,臉上的毛發被打濕,顯得眼睛更大了,身上的毛毛也亂糟糟的,隱隱看得出來是白色居多,非常的狼狽。
覃珂厭站在水窪處,看著水中的倒影出神。
他死了,又活了。
變成了一隻小貓咪,不足三個月大。
作為一個深受科學熏陶十幾年的人來說,他還沒完全消化這個離奇的現實。
真的是,一點都不唯物。他搖了搖頭,內心唏噓。
唯物……說到唯物,他腦海裡鬼使神差地想到了上輩子發生的一件事。
姑且算是上輩子吧。現在的他,隻是一隻小貓咪。
……
那是一個初冬的午後,他兼職結束以後偶然走到了離學校不遠的一個天橋處。
薑酒那天難得沒有出現,他暗自鬆了一口氣,步履也緩慢下來。
不得不說,覃珂厭是一個極吸引女孩子的少年,就算是在昏暗的天色裡,即便是普普通通的黑色運動穿搭,因為那張好看的臉以及通身的疏冷,就讓女生為他駐足或是片刻失神。
行至一段路,前方有人圍了一圈,在聽一個大胡子流浪歌手唱歌。
那個大胡子在這一片區域小有名氣,就連平日裡不管世事的覃珂厭,都知道他。
因為他那位跟他從幼兒園小班到大學一直在一個班的朋友——白淼淼特彆喜歡這位大胡子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