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滿意了？我告訴你，本姑娘就是這般行事，你若是看不慣了，快讓我回家去。”

“不，你這個樣子很好，我很喜歡。”

這話一落，葉潤忽覺自己說得不妥，倒先怔住了，又忙補充道：“舒姑娘，這葉家的每一個人，都是隻能見表象，而不見其內裡，所以有時也真讓人害怕。你這般爽直有趣，真是難得了。”

舒琅聽此話頗有深意，嘴上仍不饒人，道：“因為我懶得在你這種混蛋麵前裝，誰稀罕在你心裡有好印象呢。”舒琅滿口香甜的糕點，含糊回道。

葉潤誠摯道：“那我求之不得，你在我身邊時，怎麼自在便怎麼來。”

舒琅白眼道：“彆在這裡惺惺作態，你若真想讓我自在，就把欠條給我，讓我回舒家去。。”

葉潤遲疑道：“唯獨這件事不行。”

舒琅冷笑道：“怎麼就不行，你白日裡不就給過我一次嗎。”

葉潤回道：“因為我改變主意了。與其注定要在爹娘逼迫下娶親，不如娶一個並不想與我成親之人。”

舒琅自是不會再信葉潤，隻是這話似有深意，她以為暫且聽一聽也無妨，便沒有打斷。

葉潤繼續說道：“舒姑娘，你若偷了欠條，以我葉家行事所為，雖拿你舒家無法，但絕不會忍下這口氣，到時你爹娘也許會麻煩紛至。而你又需在外多多躲避。我現在提的這個法子，對你是極好的。”

“確實，這個法子對我極好。”舒琅雙眼放光，扯起了個期待的笑。

“那你願意了？”葉潤驚喜。

“我願意……個鬼啊。”舒琅麵色一變，雙眉直豎，厭惡罵道，“葉少爺，你騙過我一次，還想騙我第兩次，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呢。彆以為你打的什麼主意，我不知！”

葉潤反問道：“那你說我打的是什麼主意？”

舒琅咬牙道：“你……你這種色鬼淫賊，不過就是看我絕不肯受你擺布，所以你故意想出這些話來，要對我不軌！”

無論葉潤如何保證絕不會對舒琅不軌，

這情愛之事，用言語再做保證，總不能使人信服。葉潤大是苦悶，不知如何，才能使那滿心敵意的姑娘消了惱意。

“葉潤，我問你，你是不是經常去逛青樓，並且與其中一位女子勾連甚深。”舒琅冷笑不止，她心想這葉潤真是白生了一個文雅模樣，內裡確實這種混賬東西。

葉潤急為自己辯道：“舒姑娘，我是有逛過青樓，也確實與其中一位女子是朋友，但我從未做過越軌之舉。”

舒琅一聽，隻覺太可笑，冷道：“男人說自己去青樓隻是為了聊聊天和母豬會上樹哪個更可信些呢。”

葉潤目光一黯，有許多話在喉嚨裡被生生地咽下了，他自與彆的男子不同……

舒琅見其模樣，以為他辯無可辯，不由地想起一樁程年舊事，心中猶如針刺，冷道：“葉少爺，任你如何花言巧語，我皆看不上你。以前我家裡有個做丫鬟的才十二歲。她做事勤懇，人又可愛，府裡人都愛與她說笑，後來她被自己黑心爹娘轉賣給了青樓。我永遠不會忘記她跪在自己爹娘麵前，把頭上的血磕滿了地，隻恨那時我還小……”

葉潤一怔，也露出同情眼色，問道：“那她現在如何？”

“她被賣入青樓的第二個月就自儘了。她的爹娘縱使是劊子手，那你們這些人呢，難道能無辜嗎！”

舒琅一說起這事，鼻子和眼圈就都紅了，那時她還無能為力，現在她便把怨氣全撒在了葉潤身上。

她不解恨又啐了一口：“葉少爺，反正對你們來說，女人都是玩物，但我絕不如你所願！”

葉潤看舒琅又氣又悲，很想安慰幾句，又怕適得其反。最終，他深思良久，才定神道：“舒姑娘，我絕不把你當成玩物。現在你也不可能信我。不過我願意等候。”

舒琅自然也不信這話，她撇過頭去，不再看葉潤一眼，手裡的糕點也因心上悲痛放了下去。

一個坐在床沿邊，一個坐在桌椅上，一個是唏噓無奈，一個是傷懷悲憤，這新房之中驟然安靜，唯有紅燭在寂寂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