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琅和葉潤焦灼之際,門外響起了一陣雜亂腳步,然後便有個溫婉女聲問道:“少爺,我聽房裡有人大喊救命,可否需要我進來幫忙?”
葉潤窘道:“喚竹,這裡並沒有發生什麼事。你不必在門外,有什麼忙去吧。”
舒琅循聲向門外望去,想著原來這就是那柳露所說的喚竹,與葉潤關係匪淺的心尖人啊。
“少爺,老爺夫人馬上就要去大堂了,您該起來拜見了。”門外的人這才走開。
葉潤雙眉一蹙,看著身下人,無奈道:“舒姑娘你看著柔弱,嗓子可不小。恐怕這來往的丫鬟都已聽到你的救命聲了。”
舒琅哼道:“那就快放開我,否則我就要讓這全府的人都知道你做了什麼事。”
葉潤微笑道:“舒姑娘,我做了什麼事?是不是當時我把你踹下床,你才不氣了。”
“我才要把你踹下床呢。”舒琅朝人翻了個大白眼,沒好氣地道,“現在你還抓著我乾嘛,我都不叫救命了。”
“除非你答應不動手!”
“打你還浪費力氣呢。快把本小姐放開!”
葉潤忙不迭地把兩隻手鬆開,而在鬆開的一瞬,他感受到掌心的滑膩,就不好意思起來。
“滾開!”眼瞅身上的轄製有所鬆動,舒琅提腳就往葉潤身上踹去。
葉潤來不及反應,舒琅這一腳又重,他直被踹到了地上。
“這一腳,先還了你。”舒琅這才舒心地大笑了起來。
葉潤皺著臉,捂著被踢的肚子從地上站起來,終於有了幾分氣,他剛要罵句不守信用,但一看對方好不容易開心了一回,又搖了搖頭,隻讓她洗漱以後隨自己拜過長輩。
舒琅毫不給麵子,隻說不去。
葉潤猜到了她的反應,先以欠條威脅,後以舒家顏麵勸說。
舒琅斜眼看地上的人,心知他說得不錯,但又不願就此受了拿捏。
“舒姑娘,你是個聰明人,若欠條還沒拿到手,就把事情鬨得不可收拾,恐怕於你以後的行事無益。”葉潤說得溫柔,卻是不容置喙。
舒琅也懂好歹,心下稍思,便知這話確也沒錯。但她更氣了,氣自己本可以不受這威脅,如果昨日,她拿了欠條後遠走高飛!
她想來想去,還是怪葉潤混蛋欺騙人!
可她這樣怨著,也免不了準備一番去拜見那幾位葉家長輩。
葉家的正廳大堂是極寬敞明亮的,正中上方掛著牌匾,寫著祥瑞庇佑四個大字,下麵正牆上緊貼著一副巨大的貔貅仰天的白玉浮雕。先不說這白玉用量如何的浩繁,幾乎是占據了幾十尺的大牆,就說這栩栩如生的玉雕手藝,也肯定是耗資不菲。
接著就是一個紫檀長桌挨在牆邊,長桌前配兩張紫檀椅。然後是沿著兩邊又各擺了五張紫檀椅。每張間隔的紫檀椅連個小方矮茶幾。上麵都擺了個翠玉小碟,裝著各式零嘴。
而整個大堂的地上,則鋪滿了紅絲絨毯,踩上去軟得還以為腳上墊著海綿。
加上一些瓷瓶和綠植,還有書畫和玉玩,真是富麗與文雅交織,就算家底如舒家,也是難比及一分。
但舒琅來回掃了好幾遍,隻覺處處看去,透滿了“暴發戶”一詞。
她厭惡著葉家的一切,自然也就先對這大堂布局帶上了嫌惡的有色眼鏡。
現在還早,離辰時還有些時候,丫鬟仆役都起床了,但葉府的主事們可還沒起呢。
“五少爺,五少奶奶。”
“五少爺,五少奶奶。”
“……”
打掃,收拾的下人們來回走動著,都好奇又驚歎地把目光凝在舒琅臉上。
舒琅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假意打起了哈欠,狠狠地瞪了眼葉潤:“人都沒到呢,你讓還我起這麼早!”
葉潤還擔心著彆的,冷不防被一說,露出個安慰討饒的笑:“舒姑娘,對不住了,今天難為你了。等會你見過葉家人以後,你想在床上睡多久就多久。”
舒琅冷哼了聲,舉著手指威脅道:“那張床隻能有我一個人。”
葉潤淡笑道:“好好好,隻有你一個。隻是等一會,舒姑娘你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