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潤從不是什麼聖人君子,她在葉府早就學會對他人的苦難閉眼閉耳。
何況斷魂草在她舅舅手裡,可不是像今晚逼退追圍的人這般簡單。她何以要冒險!
白修顏一呆,眼中的淚水又止不住地湧了出來。她學醫這麼多年,現在連一個舍命相救自己的都無法救治,一時竟有極大的自暴自棄之感。
“不,葉潤,你一定有法子的。”舒琅在旁,沉默了半晌,終是直直地盯住葉潤說道。
舒琅說得肯定無比,就連她也猛然驚訝為何自己這樣相信葉潤。
葉潤看舒琅的熠熠眸光向自己射來,更惱:“好,就算我有法子,我乾嘛要犯這等危險,去幫這個無親無故的人。如此,定會得罪謝石雄,惹我爹發怒。你既要走了,我以後在葉府的處境本就困難。”
舒琅知葉潤的意思,她是怕以後被逼著娶親,女扮男裝之事被發現。
可是她真不懂,明明金婉兮已和自己說得明白,葉潤還張口閉口這些話,究竟什麼意思!
舒琅凝眉思索著,便默然不語。
白修顏有了絲希望,她更用力地抓住葉潤道,可憐巴巴地求道:“葉少爺,既然你今日前來救了我們,何不幫人幫到底!清渚都是為了救我,才會中毒!”
葉潤見白修顏在微光照映下滿臉淚痕,略動了惻隱之心,但轉眸一看舒琅,又兀自冷漠。
舒琅自然也是焦急萬分,她既受司清渚師父之恩,也是斷不可能對她見死不救的。
她伸手摸著恩人姐姐所贈的匕首鞘上突出的寶石的寒涼,也難顧得在葉潤麵前的尊嚴,似是求人,又是約定:“葉潤,隻要你能尋到斷魂草,我就答應和你回去。”
葉潤沉下臉來,身上更是酸氣大湧,她哼出一聲輕蔑:“舒姑娘,你說一句跟我回去,我就得犯險,你未免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吧。”
頓時,舒琅氣得渾身發抖,這話從葉潤口裡說來,似是她今生聽來最傷及自尊的言語。
她什麼也不能分辯了,就扯住白修顏激昂道:“求這家夥做什麼,她都說了不會相幫。到時候我就去求我爹娘,實在沒法子,我們就去謝石雄那偷去。”
葉潤冷笑道:“偷,真是個好主意。”
舒琅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也不再猶豫,就往廟中走,她要把葉潤這家夥狠狠地拋在腦後。
誰知葉潤卻反在身後把她叫住,“舒琅,如果你願意答應我一件事,我就有辦法為你弄到斷魂草。
舒琅猛地回頭問道:“什麼事,你說。”
“什麼事,我還沒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不遲。你就說你答不答應。”
舒琅看著葉潤那逗著自己胸有成竹的模樣,恨不得罵她一句,但是一想到司清渚的傷勢,以及白修顏的期盼,隻能橫下心應了下來:“好,我答應你。”
既說定,葉潤便一起跟隨進了廟裡。在火光中,她看到果有個人頭上插著幾枚長針,緊閉著眼靠在牆邊。
葉潤盯著這虛弱的人看了好幾眼,但見她頭雖紮著冠發,也是男子裝扮,但以她自己多年女扮男裝之經驗,這必定是個女子。
驀地,葉潤心裡一鬆,原來這也是個女子。她剛聽舒琅說還以為是個年輕男子。,不由地,心情好了許多。
她略帶歉意地朝舒琅看去,但是對方懶得看她一眼,她想定是被自己的無禮激怒了,但是她看舒琅生氣起來,也另有一種嬌俏可愛,就笑了笑。
“葉少爺,你有何辦法。”白修顏在旁急問著,“我用銀針封住她的五脈,避免毒素過快入侵,但也隻有三日拖延。”
“我心裡有兩個法子,一是和平些,但需要請人幫忙,如果一不成,二便去偷。”
“嗬,剛才有人還嘲諷我說去偷呢。”舒琅翻了個白眼道。
“哪有,是你亂想,我明明說那是個好主意,是你多心了。”葉潤微笑著接口,有一種調皮的語態。
“你!”舒琅被這一句話堵住,什麼也不好再說,她想葉潤可當真無賴,剛才分明是嘲諷之言!
之前的失魂落魄雖好了些許,但葉潤看舒琅對這受傷之人眼色中多為關切,也不免有些妒意。儘管這白姑娘看起來更甚,可她又不在意對方。
白修顏得了葉潤這話,才稍放了心。她已忙碌了一夜,這時困疲倦之意上湧,沾頭就要睡去。
舒琅雖也是困意漫漫,但一見葉潤在這,便始終心跳不已,實無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