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虎是受了謝爺的命令,必要把葉家五少奶奶帶回去的。但現在他平白挨了這些鞭子,還不能把人帶回去,如此,他又怎麼能甘心。
葉潤看出了馮虎的疑慮,又冷道:“馮虎,你想清楚了,今日我必不會讓你帶走我的妻子,如果你非要帶走,若傷了我,到時我爹要向謝爺找你問罪,你想謝爺是保你,還是保和葉家的關係。”
這話恰切合了馮虎的疑慮,他心想的確是這麼個理,便把嘴上的血沫子一抹,屈身陰毒道:“葉五少爺,到時謝爺和葉老爺問起,我隻能實話實說了。”
“隨你。”葉潤冷道,“我和琅兒感情深厚,我爹娘自然會明白的,那些瘋言瘋語不過是你們這些小人所言。”說著,葉潤便向舒琅走近。
舒琅的臉不由地發熱,葉潤的眼睛像是比旁邊的焰火還要明亮,自己被她凝目盯著,竟有一種暈眩的感覺。
也是對方狡猾,就趁著她呆滯的時候,把她的手牽了起來。
舒琅感覺自己的手被另一隻溫熱的手掌完整地包裹住,對方修長的手指,還趁機地鑽進她的手指縫裡。
她瞪了一眼葉潤,葉潤也不停止動作。
馮虎冷道:“好,既然五少爺和五少奶奶感情深厚,馮某自不打擾。但這白姑娘是謝爺要娶進門的七夫人,我可必須拿她回去。”
“不行,葉潤,你不準讓他把修顏帶走!”舒琅擋在白修顏麵前,順帶也把葉潤拉了過去。
“葉五少爺,你可想好了,白姑娘和葉家沒有什麼乾係,你可不要壞了葉謝兩家的關係。”馮虎又威脅著。
“葉潤……”舒琅知葉潤在葉府從小穩重收斂,生怕她改變主意,反抓緊她的手。
忽然,葉潤感覺到自己的手指被舒琅地摩挲著,她知道舒琅是怕自己不管這白姑娘的死活。
溫熱的摩挲把葉潤的心旌撫得一搖,她對馮虎冷道:“既是如此,你回去就和謝舅舅說,是我非要留下白姑娘的。”
馮虎見葉潤說得不容置喙,暗忖道:“確實,隻要把事都推給葉潤,對我也並無損失。”
想罷,他提手一揮:“兄弟們,走。”
白修顏見馮虎要走,忽想到司清渚的傷勢,上前就要阻攔。馮虎感受到身後有人,下意識轉身,一掌揮出,就直朝著白修顏的天靈蓋劈去,等他意識到,已來不及收回,他暗自心顫:“糟了,七奶奶這條小命可要不保了。”
舒琅見狀,急喊起來:“修顏,小心。”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馮虎的手臂已被長鞭纏住,呆住了的白修顏這才反應過來,往旁一閃,感激地看了眼葉潤。
馮虎得以把手掌收回,不過,他對於葉潤更是驚詫,沒想到,看去如此瘦薄的葉五少爺,竟然武功不低。
“葉潤,讓他交出斷魂草。”舒琅也想起了司清渚的傷。
“葉少爺,我身上未帶斷魂草,你要是想要,到時問謝爺去拿。”馮虎不管不顧地向前走。
葉潤知其所言不假,並未阻攔。
霎時,粗魯的步子和幽暗的火焰在林子裡,像潮水褪下一般,迅速地消散了,夜色又重凝結了寂靜和昏黑。
白修顏在廟中燃了火堆,為了給司清渚維持溫暖,其光透到外麵,才讓舒琅和葉潤在沒有月光的黑夜裡依稀可以看見對方的幾分容顏。
不過幾分就夠了,因為她們已在心裡暗暗描繪對方的全貌。
其實她們都有話要說,譬如舒琅想問葉潤,為什麼對自己言而無信,害了小茹,以及為什麼中途毀約,要與彆人共結盟約。
譬如葉潤想問舒琅,為什麼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留給她,就違背彼此的盟約,決絕離開。
但她們又都不想由自己先去打破此刻的安靜,也不知怎麼的,心裡就都有點怯怯的,怕聽到不喜歡的回答。
就這樣默然相對了好一會,葉潤終是忍不住了,便輕渺渺地說了一句:“舒姑娘,小茹有話托我帶給你。”
“?”舒琅的眼睛猛地睜大,“她有什麼話要帶給我?”
“她乘船離開南溪時,對我說,葉少爺,五少奶奶真是天下最好的人。”葉潤淡淡地轉述著小茹的言語,可心裡卻期盼舒琅做出大的反應呢。
當然,如她所願,舒琅果是訝異非常。
舒琅“啊”的一聲叫起:“你說小茹乘船離開南溪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