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軍火商霍興,如今的霍興伯爵,是一個情感生活過於豐富的alpha男性,像這樣各方麵評價都很低的人,在從前甚至不被允許踏上澤蘭城的土地。
戰爭果然是發財的好機會,霍興也是一個過於敏銳的投機者,他不僅收斂了巨大的財富,甚至受到女皇召見,獲得了爵位,現如今,竟然和高貴的聞人家族成了姻親。
正因如此,從前那些不承認和他有血緣關係的子女們,現如今都放棄了依附母族,急匆匆改了霍姓,成為了霍家的人。
正如之前被人取笑的那樣,霍興的孩子,大多分化成了alpha,如今放眼一看,可供衿玉小姐選擇的,適齡的alpha竟然有九個——包括霍興那個剛分化不久的小女兒。
九個裡麵選一個,也不算什麼難事,偏偏聞人衿玉像是把這件事徹底忘了,眼看婚禮的時間就要到了,對於新郎的選擇,她還是沒有透露出絲毫傾向。
聞人公爵趕在晚飯前回到了家,讓管家去請衿玉小姐,就說母親希望和她共進晚餐。
管家很快返回,小聲說道:“衿玉小姐在離開市政廳後又去了學校,現在還有些事沒有處理完,最快會在兩個小時之後回來。”
聞人公爵含笑歎息,“她這樣勤勉,竟然比我還要忙。”
管家也附和道:“衿玉小姐越來越有您的風範了。”
正是初冬,窗縫裡透出的風帶著涼意,起居室內太過空曠,即使剛強如聞人公爵,也感到了一點寥落。
管家曲女士曾經是聞人公爵的下屬,在聞人府邸裡工作了二十多年,私心裡早已將聞人公爵視作自己的親人,此時見到公爵的神情,她心裡也有些不好受。
曲女士想了想,提議道:“醫生說時濯少爺的狀態穩定了很多,哪怕沒有醫護在場,也能控製情緒,正常交流,這麼多天沒見到您,他一定很思念您,需要請他過來嗎?”
聞人公爵臉上流露出一點怔忪,卻堅決地搖頭,“不用了。”
“去催促一下,讓衿玉快點回來,告訴她有重要的事情。”
曲女士應下,正要離開,卻又被聞人公爵叫住。
“換個說法吧,”聞人公爵望著窗外疏闊的白樺樹,搖了搖頭,“就說,和她哥哥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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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後,聞人衿玉趕回了家,她腳步匆匆,外套上還殘留著室外沾染的冷意。
她在餐廳落座,顧不得眾多傭人在場,立刻問道:“哥哥他怎麼了,是身體數據又出了問題?”
聞人公爵心中暗歎,好笑道:“隨時都有人照看,能出什麼事,我隻是找個理由讓你早點回來。”
聞人衿玉一怔,旋即放鬆下來,“母親總拿同一種方法來對付我,我下次可不會再上當了。”
話是這樣說,在旁人看來,這個方法卻是百試百靈。
即使被迫打亂了計劃,聞人衿玉卻沒有絲毫惱怒,比起家人有恙,她當然更願意是現在這個結果。
外表十分冷淡、姿態高不可攀的衿玉小姐,對於自己的家人有著全然的包容與憐惜。
“那麼,到底是什麼事讓您這樣著急呢,母親?”聞人衿玉問道。
聞人公爵端起茶盞,淺飲了一口,難得地露出一點無奈,“衿玉,你忘記了嗎,是關於你的婚禮,新郎還沒有定下來。”
“婚禮”這個詞一出來,餐廳的氣氛就是一靜,聞人府邸從上到下的所有人,都不可避免地,把這場婚禮視作一場失敗,一次羞辱。
聞人衿玉的神色也淡了一點,卻沒有多少負麵情緒,她隻是有些不解,“母親,關於婚禮的一切,我都交給了專業的人去做,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進行,新郎遲早會定下來的。我實在是挪不出時間,做不到事事過問。”
“但那畢竟是你的婚禮。”
“我明白,”聞人衿玉點了點頭,承諾道:“我會交出一份令女皇滿意的答卷。”
“不,我擔心的不是這個。”聞人公爵擔憂地看著自己的女兒,“衿玉,我在乎的是你個人的感受,這畢竟是你的婚禮。”
“或許在將來,你會遇見一個你真正愛的人,會擁有下一段婚姻,但在那之前……至少是在你繼承爵位之前,這段婚姻關係還要存續好幾年,趁現在還有選擇的權力,為什麼不去挑選一個讓你感到舒心的伴侶呢?”
“伴侶?”聞人衿玉詫異地笑了,“母親,我不認為一個alpha有資格被稱為我的伴侶,這不過是一場政治聯姻,參與其中的所有人都應該找準自己的位置。”
“我不在乎結婚對象是誰,一個alpha而已,無非是家裡多出一個擺件,對我來說,就像是添了一張桌子、一把椅子,它和那些家具沒有絲毫區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