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大娘？怎麼聽上去……”無雙頓了頓，低頭嘀咕道：“若是阿柔不喜歡，事後讓我穿……”
後麵的話幾不可聞，隻餘一聲長歎。
再抬頭時，他目光如炬，將無雙劍匣重重地砸在地上，朝洛青陽伸出一隻手：“前輩，請賜教！”
被晾了許久的洛青陽沒有露出半分不耐，隻是輕輕地點了點頭：“能見到無雙劍匣，洛某有幸。”
“是吧，孤劍仙你也認得這無雙劍匣？聽我師父說，無雙城很多年沒有人打開它了，據說我天生就是劍胚，也有人說我是初代城主轉世，說來說去……”
一時興起，話匣子被打開，無雙開口就說個不停，似乎沒有停下的意思。
洛青陽抬手止住他，淡淡道：“以劍論道。”
“好嘞。”無雙腳一踢，無雙劍匣瞬間打開，他手一揮，十柄飛劍落在他麵前。
“雲梭、青霜、鳳簫、紅葉、蝴蝶、絕影、破劫、殺生、玉如意、繞指柔。”
“哦，十柄飛劍？”謝宣眼中儘是讚賞之意：“難怪宋燕回這麼看重這名弟子。”
“第一次見麵，僅五把飛劍就逼得我們手忙腳亂，如今有十把飛劍，謝先生，他有機會打贏洛青陽嗎？”雷無桀問道。
謝宣慢悠悠地端起茶盞抿了一口，眉頭微挑：“或許有機會，讓他拔劍？”
無雙一一撫過十柄飛劍，手指在上麵輕輕敲擊著，發出輕盈曼妙的聲音，仿佛在撫琴。
洛青陽隻是靜靜地看著，手隨意地放在劍柄上。
“去！”無雙猛然暴喝一聲。
十柄飛劍瞬間飛出，劍意四蕩，直逼洛青陽而去。
洛青陽忽的身形猛退，未出鞘的九歌劍倏地一揮，掄出一個完美的圓，將十柄飛劍儘數攔在圈外。
十柄飛劍，眼花繚亂的陣法更替，最終卻被一個再簡單不過的劍招攔下。
那股從未感受到的劍勢越來越強，一直順風順水的無雙從未有過這樣的被壓製的體驗。
不對，他有過。
在那天下第一樓，神遊一刻，大夢十幾年的經曆，師門求學，戰場廝殺。
比這隻強不弱的氣勢，他都一一領教過。
兩年多的經曆，也不是白給的！
“蒼！”劍匣中靜待的第十一柄飛劍掠出，輕盈似浮雲，縹緲攜仙氣。
“茫！”第十二柄飛劍跟著掠出，卻如老樹古皮，道不儘的滄桑枯敗。
十二柄劍齊飛，無雙旋身躍起停在半空，抬手一揮，飛劍乖順地飛回身邊不動。
圍觀的劍客不禁瞪大了眼睛，紛紛驚歎，十二飛劍術，竟是真正傳說中的劍術！
茶樓上，謝宣眼中的讚賞之意越來越濃：“十二柄飛劍術？無雙城百年頹唐，終於出了一位小劍仙。”
“凡鬆，雷無桀，日後若你們想在劍術上稱霸天下，那麼下麵這位小劍仙將是你們最強的對手！”
話音未落，又聞樓下一陣嘩然。
十二柄飛劍，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化劍影千萬。
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無雙兩指並於胸前，做了一個道家慣用的手勢。
“前輩，請出劍！”
劍隨心動，十二柄飛劍帶著無數道劍影傾瀉而下，衣擺翻飛，無雙立於劍下，巋然不動，凜然少年之氣。
“好！”
洛青陽平靜如水的眼神這一刻變了，洶湧澎湃的興奮之意點亮了眼眸，語氣難掩激動。
“值得我出劍！”
話未落，九歌劍已經出鞘，麵對來勢洶洶的劍，他的劍不再是簡簡單單的一劍，而是揮劍成舞，步伐紛雜繁複，暗含神秘的氣場。
時而迅猛激昂，時而縹緲清逸，時而綿柔多情。
“這是……劍舞？”雷無桀看出幾分門道，卻不敢確定。
李凡鬆點了點頭，卻不知道這是什麼劍舞。
所有人的目光一致投向謝宣，謝宣無奈地搖頭笑道：“感情下麵兩位神仙打架，上麵我一個說書人說書。”
“好吧，我確實知道，洛青陽這套劍舞是自創的十一式劍舞，全名九歌，劍舞前九式與上古神話中的神明同名……現在跳到了湘君式。”
“最後兩式卻是氣勢悲涼，堪稱絕世的國殤和聚所有劍氣於一劍的禮魂。”
沐春風感慨道：“先生博學。”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讚歎，可謝宣卻歎了口氣，替下麵的少年擔憂，不知道他能熬到多久。
飛劍密密麻麻地組成強絕的攻勢，可洛青陽舞劍的步伐絲毫不亂，沒有停下，反而一步步在逼近無雙。
殺意在第五式驟然出現，而且愈加強烈，旁觀的眾人都在替這位年輕的小劍仙捏著一把汗。
顏戰天剛才比劍受了傷，救不了他，在場唯一能救下人的隻有謝宣，蕭崇看向了蕭瑟，二人剛好目光相撞。
蕭瑟輕輕點了一下頭，看向謝宣：“謝先生……”
“知道了，”謝宣的手不知何時已經搭在了萬卷書上，隨時準備救人。
“飛劍術確實是一門絕妙的劍術，可惜以血養劍終究不是正途，而手中沒有一柄真正握著的劍，始終還是差了幾分火候。”
洛青陽繼續道：“或許你把你師父的斷水劍借來，能堅持得更久。”
“握在手裡的劍，我也是有的啊。”無雙咧嘴一笑。
回身退到劍匣旁，手一揮，劍陣瞬變竟然將洛青陽死死攔住，然後一腳將劍匣中間的最後一把劍踢出。
那是一柄通身火紅的長劍，劍首處刻著一隻浴火騰飛的鳳凰。
雷無桀一驚：“這劍怎麼和雷轟師父的刹怖劍這麼像？”
“不錯，雷轟的刹怖劍就是仿造這柄劍打的。”謝宣朗聲道：“劍如其名，它就是劍譜排名天下第二的大明朱雀！”
無雙右手一把握住大明朱雀，隨即左手，在劍上猛地一抹，頓時血染劍刃，劍身浴火而生。
蕭羽見獵心喜，眼中精光大盛：“殺了這個無雙，我要這柄劍！”
蘇昌河搖了搖頭，歎道：“這柄劍的主意，我勸殿下還是不要打的好，不僅是劍是魔劍，不能靠近，而且——”
“他的未婚妻，殿下也認識，正是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毒聖，冠絕榜上與孤劍仙同為首甲的劍仙。”
“又是她！”蕭羽表情扭曲了一瞬，很快，又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怕什麼？她不是懷孕了嗎？身懷六甲，自己都保護不了，還有那個能力救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