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嵐心懷歉疚，糾正得認真：“仙子是天上仙女，也像畫上仙女一樣好看，才不是莫名其妙的人。”

噗嗤，小扇笑出聲：“小孩真會誇人。”

泉嵐雙頰漲紅：“我十三歲拜入師門，如今二十有三，怎是小孩。”

小扇哈哈笑開：“按人間算法，我都快滿千歲了，你叫我太祖奶奶都不夠，還說不是小孩。”

她剛伸手去摸泉嵐的頭，卻聽微風送來樹林的聲音，手停在半空。

“有人來了！”小扇收起笑意，噌一下站起身，側耳傾聽，“有腳步聲，什麼人正過來，馬上就到了。”

另兩人頓時警覺，四顧查看。周圍隻是普通山林，風吹樹葉，鳥叫蟲鳴。

見他們麵色疑惑，小扇看向山林深處說道：“是樹送來的聲音，一般人聽不到。隻有一個人，你們可要等來看看？”

寧可頷首：“通常經過這裡的，除了巡山歸來的穀中弟子，便是獵寶歸來的初夷人。在山中結伴而行，好過落單，可以等等。”

泉嵐在旁又聽，除了把樹葉沙沙、飛鳥啾啾、鳴蟲吱呀聽得更真切，卻再無彆響。

果然，片刻後，林子裡傳來淅淅索索的聲音。一名中年女子背著竹簍，手提竹籠，從樹林深處大步走來。

“阿娘！”泉嵐忽然驚喜喚道。

她衝去接過那女子手中的竹籠，搶過背簍，又有些生氣：“怎麼又進山了！明明在信裡反複叮囑你彆進山了！萬一碰到降不住的大妖怎麼辦！”

“你娘厲害得很，這不是安全回來了。”那女子年逾四旬，一身布衣布鞋，頭上用布巾盤發。肌膚褐黃乾皺，看來常年在山野間勞作。

見泉嵐突然出現，她又驚又喜，見愛女冠上落了樹葉，便細心摘去：“祭祀禮馬上到了，阿娘必須獵到靈寶，還好這趟總算可以交差。”

泉嵐歎了口氣，轉頭見小扇和寧可在看，便拉著娘親走來：“阿娘，這就是上次回家，跟你說的天上仙女。”

中年女子不住打量小扇，徑直下跪：“見過仙女娘娘。”

“彆彆彆！”小扇趕忙扶起，“我不是什麼大神仙，不用拜我。”

泉嵐娘親轉而要拜寧可，亦被他出聲攔住。

“阿娘，”泉嵐扯起她，“咱們邊走邊說。”

四人走向山門方向，母女倆走在一旁親密絮語。

明明剛見麵，泉嵐便覺舍不得：“阿娘，到了山門，我就得回了，不能送你回家。”

英娘又寬慰了幾句，轉頭邀道：“二位上仙若不嫌棄，到我家用飯如何？”

“阿娘，仙人辟穀，隻用補靈力，不用吃飯。”泉嵐趕緊插話，她忽然想起：“對了仙子，初夷城可以買儲物袋和靈藥！”

小扇麵露遲疑：“但我的靈石全丟了。”

“我借你，靈石管夠。”一直安靜聆聽的寧可忽然說道。

她眼睛一亮，忙施一禮：“多謝寧仙長！”

“無妨，”寧可彎著雙眼看她，認真說道，“小扇仙子莫忘記我就行。”

“不會不會，我從不賴賬。”小扇拍拍胸脯。

寧可唇角輕輕揚起。

泉嵐終於鬆了口氣：“如此甚好！仙子隨寧仙長去初夷城落腳休整，有個照應也方便。我留守穀中，待接到祖師返回的消息，立刻送信知會你們。”

“如此也好。”小扇點頭，卻又一愣，“寧仙長，方才泉嵐一直叫我仙子，我也未曾自我介紹。但仙長為何知道我叫小扇？”

寧可一怔，很快笑道：“方才過來查看妖氣動靜，泉嵐一眼認出你，我才得知你名諱。”

泉嵐點頭附和。

“那就好。”小扇徹底鬆了口氣，“還以為仙長之前真見過我，又不好意思說。”她抱歉笑了笑，走上前與泉嵐母女同行。她一邊說著話，一邊四下瞧瞧，說怕萬一能找到儲物袋。

寧可踱步在後，深深注視著她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