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還走嗎？”

“我走什麼？工作在這裡。”安然輕笑了一聲，從傅修遠身邊繞了過去，“好了，一直塞在這裡也不像話，回去吧。”

工作……傅修遠抿了抿唇。

雖然傅立輝沒看清，但他可是看清楚了，前不久安然掉地上的，分明是封辭職信。

雖然不知道更多的細節，但有一點是可以確定，安然有離職的想法。

由於簽名牆倒下來的時候，紙麵被後邊的鐵架砸凸了幾個地方，就算重組回去也不能繼續用了，隻能把東西全都給清了，取消這個環節。

或者更準確地說，在傅修遠的拒絕下，歡迎會壓根沒辦成。

原本訂好的食物為了不浪費，直接成了全公司的下午茶，傅總自己掏腰包那種。

當然，縱使沒有歡迎會，一通忙活下來，哪怕沒親眼見著，公司上下隻要不是缺心眼的，或者在趕進度兩耳不聞窗外事的，都知道來了這麼一尊大佛。

都在八卦，這尊佛會被供到哪一個部門。

不過，這堆八卦的人裡不包括安然，他還在忙活彆的事。

平板穩當地架在鄭銳智跟前，上頭播放著的，是安然從保安室調出來的監控錄像。

“解釋一下。”

昨天晚上吃完飯後，安然就已經和廣告公司的安裝工人一起確認過，簽名牆支架沒有明顯的崩裂痕跡，倒是螺絲全都掉了，懷疑是人為導致的。

“站在架子旁邊擰半天螺絲，你是哪裡來的自信覺得彆人會發現不了。”

安然的手在平板上一劃，切換到了下一個頁麵：“躲監控的意識有一點，結果還沒躲全。”

“我隻是……隻是在附近打電話。”鄭銳智磕絆道。

“是，大周末的，特地跑回來公司打電話，是特殊癖好麼？”

安然並沒有那種閒心去看兩天的監控，所以他第一步查的，就是大樓的出入記錄。

周末這兩天出入公司的人不少，但基本都是有自己的活要乾，唯獨某個無所事事的實習生。

“說吧，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

鄭銳智咬了咬牙，瞪向安然：“是你們先針對我的。”

“我針對你？”安然好像聽見了天方夜譚。

“是！你們自己偷懶得也不少！我不過是跟你們學的，然後呢，你們臉上笑嘻嘻的，結果就為了那幾十塊錢，特地針對我！特地不給我好好評價！”

鄭銳智的情緒一下激動了起來：“我不過……我不過是報複回來！”

如果歡迎會搞砸了，安然他們這群負責籌劃的人都得擔責。

至於會不會有人被砸傷，廣告公司會不會因此丟了口碑……都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

又蠢又歹毒。

“賴天賴地賴彆人，就不賴自己是吧。”

還為了個本就不一定會有的機會，做損人不利己的事，實在讓安然難以理解。

“行，我沒什麼好跟你說的，你的事呢，總體而言不歸我管，我也不想管。財務部和人事部會跟你對接，哦，對，或許還有法務部。”

“把東西都收拾了再下去吧，也省的再跑上來一趟。”

安然又在平板上切出個二維碼來，道：“原本打算算了的，但既然你記得自己欠了部門的錢，那就趁現在還一下吧。”

累計起來有好幾百呢，可以再叫一頓下午茶了。

與此同時，總經理辦公室內。

“原本給我安排的位置，任務太重了，我怕勝任不了。”

傅修遠指著合同上“籌劃經理”的字眼，看上去一本正經且毫無私心道。

“我覺得我應該要先熟悉公司大小運作，從小做起，再去考慮彆的。”

傅立輝認同地點頭。

原本他會給傅修遠這安排，主要也是怕他會覺得自己受委屈，結果傅修遠比他預想得要懂事。

他問：“那你想做什麼？”

於是原本應該坐在獨立辦公室的傅大少爺，出現在了鄭銳智空出來的位置前。

因為工衣還沒來得及定製，所以他穿的還是自己的私服。

襯衫最頂上的扣子隨性地解開，外邊套了個灰色的針織外套，看上去乖得像初入社會的男大學生。

要不是安然見識過他的狼樣，可能就信了。

傅修遠兩隻手搭在隔板上，隻探出半個腦袋，神色充滿了清澈與愚蠢，看向後頭坐著的安然時，眼睛都在發亮。

“安然哥，請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