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是沒什麼名氣的，所以他的展幾乎就是一個賠錢生意，但是夏華桐才不管，她才不缺這點錢。
她就是想要所有人都看到沈昭的畫，僅此而已。
夏華桐包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場地，正中央放的就是那幅10萬美金買回來的畫。
旁人都說這幅畫頂多2萬，夏華桐聽到之後也不生氣，“我愛人畫的，我樂意。”
沈昭嘴上說著隨便搞搞就完了，但一下班就要夏華桐載他去監工。
沈昭總是這樣，口是心非。
展出的那天，夏華桐給公司的人放了兩天假，沒有強製要求大家來看，權當給大家放鬆了。
沈昭那天早早就醒了，在衣櫃前挑來挑去，不知道穿哪件好。
夏華桐在床上撐著腦袋看他，有點想笑。
最後還是夏華桐給他選了一件黑色的西服，自己搭了一件白色的魚尾裙。
倆人站在一起，夏華桐問他，“怎麼樣？看起來像不像一對？”
“嗯。”沈昭的心思明顯已經飄走了。
沈昭站在門口，還有幾分鐘開展的時候就到了，他雖然表麵雲淡風輕的，但夏華桐覺得他插在褲兜裡的手估計已經全是汗了。
沈昭出國沒上幾年學就出事了，休養了那麼久，今年拿到畢業證就馬上回來了，哪裡像其他學生一樣體驗過這種感覺。
就連白嵐把他的畫拿到自己的展上賣也是他昏迷之後的事情了。
白晞明顯就比他鎮靜多了。
夏華桐悄悄問白晞，“你怎麼好像家常便飯？”
“我懂事之後每年都有東西在展裡拍賣啊，我都賣出去好多了。”白晞漫不經心。
白嵐是真偏心啊，幸好白晞很喜歡沈昭，不然，他該多委屈。
工作室的眾人不約而同地都來了，沈昭沒想到大夥會來，畢竟他總是能聽到一些設計師背後不太滿意他的職位安排。
但嘴上這麼說，人也還是到了。
周舟第一個就衝上來了，“怎麼樣，我是不是第一個？”
夏華桐挑挑眉，示意他往後看，周舟才知道確實是太早了，沒什麼人。
連肖圻和陸晨曦都是做完公司的事情，中午才到的畫展。
雖然知道很多來客都是顧及夏華桐的麵子來的，但沈昭還是覺得很滿足，畢竟，這是他的畫展啊，屬於他的。
他以前覺得，他總不能畫一輩子的畫吧。
但夏華桐給了他一個機會，她說，如果不嫌棄她開的工資低的話，他可以在她那畫一輩子。
夏華桐看著沈昭為那些來看展的人解釋自己畫畫的靈感，柔色的燈光勾勒出沈昭的輪廓。
這才是屬於沈昭的人生，她想。
沈昭在休息的間隙朝夏華桐看了一眼，發現夏華桐也在看他，無論多久，他還是一眼就能在人群中找到夏華桐。
沈昭忙得脫不開身，夏華桐注意到何祺也來了，手裡還提著東西。
何祺沒有朝沈昭走去，而是認定了夏華桐的方位。
何祺將手裡的東西遞給夏華桐，一臉很不情願，“新婚快樂。”
夏華桐打開看，是一對情侶表，很貴重的牌子。
但夏華桐沒想拒絕，“你結婚我送你更好的。”
何祺冷笑一聲，“隨便。”
“你接下來什麼打算？”夏華桐問。
“回紐約讀博，我忙著呢。”
何祺一臉不屑，但夏華桐知道，她就是喜歡戴麵具而已。
“要看展嗎？”夏華桐側頭看她，“帶你逛逛？”
“不看了。”何祺舒了一口氣，“早看膩了。”
“謝謝。”
“謝什麼？”何祺覺得夏華桐莫名其妙。
“那天是我話說重了。”夏華桐誠心道謝，“謝謝你，一直陪著他，在那麼難熬的日子。”
何祺向沈昭的方向看去，“我陪他，他也在陪我啊。”
沈昭意識到一直有一束目光在注視他，他回頭尋找，看到了夏華桐，他們相視一笑。
何祺借夏華桐的光見到了沈昭的笑容，很少見的笑，是何祺沒見過的。
從一開始就輸了，徹徹底底。
“走了，彆送了。”
沈昭剛想走過來和她們聊聊，就見何祺走。
“怎麼走了？”沈昭有些不解。
“不知道，送了東西就走。”夏華桐舉起何祺送的東西。
沈昭看了一眼，“是我耽誤她了。”
夏華桐卻像是沒聽見，“你說她以前挺酷一人的，現在怎麼這麼傲嬌。”
“慣的。”沈昭想到一起上學那段時間，“白人看不起亞裔，何祺就法子虐他們。”
“怎麼虐？”
“教了她幾招。”
“手把手教？”
“這麼早就吃醋對胃不好。”
夏華桐虛張聲勢給他來了一拳，打下來是軟綿綿的，沈昭陪著她演戲，捂著胸口說痛。
夏華桐覺得沈昭越來越小孩子氣了。
這樣也挺好的。
畫展結束那天，夏華桐給沈昭拍了幾張照留作紀念，掛在家裡的牆上，白晞來玩了一個月，白嵐連環奪命call他回去。
白晞一個行李箱來，拖著三個行李箱走。
夏華桐和沈昭送他進安檢，“你東西那麼多能拿嗎？”
白晞朝他倆招手，“放心吧，有司機接我呢。”
夏華桐看他推著行李架往裡走，有點疑惑，“他到底裝什麼那麼多。”
沈昭等白晞進了安檢之後才說：“他把我們工作室所有款式等衣服都領了一份回去。”
夏華桐：“真有他的。”
“他說這樣以後去唐人街玩就不會顯得他突兀了。”
“他那張臉本身就突兀。”
“由著他吧，就是一小孩。”
回到家，夏華桐給崽崽喂貓條，忽然想起來白晞說沈昭是要回去複查的。
“你什麼時候回紐約去找夏科複查？”夏華桐抱著崽崽。
“年底。”沈昭算了一下，“他延長了我的服藥時間。”
“那我陪你去。”夏華桐擔心沈昭會抗拒那邊的生活。
“嗯。”沈昭也不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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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到紐約要飛將近16個小時，為了能吃上一頓好的燭光晚餐，夏華桐拉著沈昭去坐下午的飛機，飛到紐約就是晚上8點。
落地時，撲麵而來的新年的氣息，連聖誕節的裝扮都還沒卸下。
夏華桐特地選了30號飛紐約，這樣31號就可以去時代廣場看跨年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