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鴰水陣被女子輕易化解,阮夕燭手中野果砸落,滾了一地塵土。他提劍迅疾上前,堪堪擋下女子劈向最後一魔教人的掌刃。
燕長星等人就看著阮夕燭以前所未有的認真態度和女子交起手來,然後漸落下風。被他救下的魔教少女神情複雜,欲偷摸逃走被趙宸提溜過來。
“他妹妹,這是終於找到了。”趙宸看了看凶狠齜牙的小姑娘右耳後的雁形胎記,向燕長星和林溶揚聲解釋。
弄明白原委,就好插手了。“江俞。”燕長星清清淡淡二字,阻止了兩人火拚。
“你怎麼知道是我?”江俞並非沒有認出林溶和阮夕燭,畢竟這兩人在武林大會上是難得的沒易容的人。但她現在又換了個模樣,還棄弓用掌,按道理不會被發現才對。
“武林大會《易相經》是我放的。你因何追殺這些人?”
“魔教的,自然是打家劫舍,無惡不為。我見她們搶奪富商貨物,出手訓誡。”短短時日不見,她應是發生了不少事,以致開口便帶著些江湖血性。
“可否留她一命?”燕長星指向伸腿瞪眼的阮溪年。她並不想做什麼挾恩圖報的事,之前贈經也是隨心所欲,故而提出新的交易條件,“你也要去魔教老巢?不妨同行,人多力量大。”
江俞思索半晌,成功入隊。她隻是一時被仇恨蒙蔽,並非丟了腦子。自上次武林大會後,她四處奔走,終於發現自家暗影山莊的滅門與魔教教主脫不了乾係。都說苦難能讓人看透人心,她多處求援,隻換得冷眼與出賣。心灰意冷之下才單槍匹馬趕來。
一時辰後,新的四人/幫蹲在河邊,等阮夕燭和阮溪年歸隊。
“怎麼還沒回來?”燕長星百無聊賴,乾脆折了根蘆葦在地上作畫,創作對象正是某係統。
“估計還在她逃,他追。”趙宸樂得見好友解開心結,索性天下第十一雙麵劍壓製個魔教初出茅廬的新星還是綽綽有餘。
…
阮溪年這輩子沒跑這麼快過。無論是在魔教訓練的時候,還是被江俞追殺的時候。她總能想辦法成為隊伍裡最優秀的那一個,這樣身後就永遠有墊背的人。當然,在魔教摸爬滾打小十年,她還保有米粒大小的一點良心,不然剛剛大可以一跑了之。
她隻是沒想到江俞這麼強,自己不僅沒機會把那個會給她記時間的撈走,還差點一塊把命搭進去。
論打架,阮溪年最多算個二流,因為年紀小。但是她隱匿身法學得極好,是在一次次生死關頭頓悟的。利用縮骨功將自己蜷於極窄樹洞內,又運轉龜息大法控製好呼吸節奏,阮溪年透過縫隙看了看焦急路過的阮夕燭,圓溜杏眼透出不符年紀的冷靜與狠心。
沒有趙宸那句話,她也知道阮夕燭一直在找她。她甚至知道,速來叛逆,少時每逢父母講學便逃課的阮夕燭成為天下第一說書人是為了讓她知道,他在哪。
但她不能失去這身武功。看阮夕燭的身影消失在視野中,阮溪年揪了一把自己乾枯的黃毛,告誡自己不要對任何人心軟。
即使她的哥哥哭得再難過。阮溪年就看著阮夕燭在半個時辰後又出現,不知是不是巧合,遠遠地,正對著她的方向。豔麗眉眼紅腫,像一朵花被狠狠踩在地上,蹂/躪出觸目驚心的汁水。
而她就是那個踐踏真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