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樂城，冬。

幾天荒山野嶺奔波，一抬頭，葉灼看見城門牌匾屹然寫著三個大字——“永樂城”。

“永樂城？這不是那什麼皇太女的名字嗎？失蹤了的那個。”霍程道。

“永樂城不是南安王府所在地嗎？或許是南安王為了紀念他姐姐起的名，還是妹妹？”葉灼道。

“妹妹。當初宣布立皇太女的時候，南安王就已經拿過幼齡皇子秋獵第一了，那時南安王也不過是個小孩子，稱得上是人中龍鳳了。”霍啟答。

“你很了解南安王？”葉灼問。

“也都是聽說的，後來某次秋獵的時候有過一麵之緣。”

“那人說，皇妃死了後，皇太女就失蹤了，還帶著傳國玉璽。難道是皇妃與皇帝有什麼愛恨糾葛，皇帝拋棄皇妃，皇妃假死帶著孩子離開，十年後皇妃卷土重來，給皇帝當頭一棒？”葉灼一手拉著馬繩,一手指天道。

“我看皇妃沒給你當頭一棒就不錯了！”霍程道。

“嗬，”霍啟笑了笑，“確實不無這種可能。皇妃這個稱號，是先皇獨賜給她的，其他的妃子，最多隻能稱貴妃，如此來看，先皇李集對皇妃還是不一樣的。不過皇妃都離世這麼多年了，先皇也已經魂歸九天了，就算要給他當頭一棒，我們也看不到了。”

“那你們有人知道一些八卦嗎？”葉灼道。

“這事你應該去問包打聽。”霍程道。

“例行檢查，請下馬！”守衛喊道。

三人依言下馬，守衛見其行李不多，便放了過去。

“等等！什麼東西這麼香？”一名守衛道。

“或許是我的香囊，官人請看。”葉灼有禮貌地說，確實是很不錯的香味，這一路上都被人問過無數次了。

見是女兒家的東西，守衛隻草草看了幾眼便放人進去了，繼續檢查下一個。

南安王府內。

一位麵容俊朗的男子坐在輪椅上目視遠方，眼神中卻沒有光。露出的手腕中隱隱有些針刺的傷口，看得出來已有些陳舊。

他失神很久，似乎全然不知身後有位美人穿過帷幄進來。美人同樣披金戴銀，看得出出身有錢人家。兩人站在一起倒像是天生絕配。

“想什麼呢？她進城了？”美人說。

男人回頭看，來者正是柳輕眉。

見男人不說話，柳輕眉走到窗前，學著他的樣子望了望外邊，並沒有特麼特彆的。

她摸著自己的臉道：“天天愁眉苦臉的，難道我這張臉就這麼讓你討厭？還是……你在害怕？難道堂堂南安王也有害怕的時候？”說著，若有若無地湊近了些。

輪椅上坐著的人，也就是南安王李旬山，他總感覺麵前這人去了一趟西樵城之後變得有些不一樣了，變得有些……不要臉，李旬山想到這個詞。

“好，那你去把她帶進來吧。”李旬山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不讓柳輕眉擔心。他不是在害怕，而是擔憂。

葉灼來到一家客棧，要了三間房間。

直到夜晚，葉灼悄悄敲了敲霍程的房門。

“乾什麼？”霍程剛沐浴完。

“噓，彆說話，讓我進去。”沒等他答，葉灼擠進去關好門。

“跟我出去一趟。”葉灼低聲道，翻過窗就下去了。他們房間在二樓，這點高度對練過輕功的葉灼來說完全沒問題。

見葉灼煞有其事，霍程趕忙跟著翻了出去。

“做什麼？”霍程也低聲說，他感覺到有點刺激。

“彆說話，跟我來。做好心理準備，那不是什麼好地方。”葉灼悄聲說，忽然察覺到背後有一道視線，難道是霍啟？猛然回頭，卻發現身後並無一人。葉灼放下心來，可能是自己太緊張了。

霍程見她如此，也警惕起來，手放在劍上。

大城市的夜晚竟如此繁華，不似西樵，夜晚的街道是無人的，大家都忙著消除一天的疲勞。

葉灼歎著，腳步停在一幢建築前。

“這是什麼？”看著建築的名字，霍程有個不好的猜測。

“怡紅院——永樂城內最大的青樓。”葉灼露出了奸笑，她從未去過青樓，風月場中的人，也有許多是身不由已的吧。最魚龍混雜的地方，恰恰是情報最多的地方。

“去逛青樓？不好吧……要是被我哥知道了……”霍程道，眼神中可見地焦慮起來。他不知道霍啟對青樓什麼看法，但他總覺得這樣不太好。

“所以才要避開你哥嘛！你沒去過青樓，怎麼知道，青樓不好？”葉灼笑說，一腳跨了進去。

霍程當時害怕極了，寸寸步不離地跟著她。

“哎喲！這位姑娘，咱們這裡可是風月場所！”老鴇堆笑著湊前，見是個女子，但從穿著上看是個有錢的主，也不像是走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