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到羅晚茗的質問：“客人來一位審一位，是不是連我也要審一遍？”

汪大人為難，“周大人的家事，我們自然不能插手，但……”

“我來問。”周守宏得意洋洋地上前一步。

“你有什麼可問的？”羅晚茗詫異，“去寫你的……”

“娘！”周守宏皺眉，“你太過縱容周隨雲了。”

他又提高了些聲音，將羅晚茗的聲音蓋過，“劉嘉書聽喚！”

符紙震動幾下，無人發現它已經失去了與目標的聯係，除了劉嘉書和閆迎。

感受到背後的筆畫，劉嘉書配合道：“在。”

“周隨雲是否說過，她曾深夜出府？”

“是。”

“是為約見何人？”

“夫子。”

“周隨雲昨日是否來過賬房？”

“是。”

周守宏越發得意，“我問完了。”

符紙又一震，從衣衫上脫落。

他走到眾人麵前，“你們有所不知，周隨雲的夫子曾下過牢獄，就是因為做假賬貪官餉。”

話鋒指向周隨雲，她先是愕然，然後怒道：“周守宏你胡扯什麼？夫子是……”

“夠了！”周老爺在八仙桌上重重一拍，“隨雲，你年紀小，有戀慕之心可以理解，但你不能用家族產業討好他人！”

“我，討好？”周隨雲怒極反笑，“你隔三差五給當差的上供就不是討好？汪大人，我爹給你多少好處，讓你對他馬首是瞻？”

“你這逆女！”周老爺氣得麵色漲紅。

“住口！”羅晚茗狠狠摔了藥盅，“你不曾送隨雲去過一回學堂，自然不知她的夫子從始至終都是女人，張口閉口逆女，你又是如何做父親的！”

“我供她錦衣玉食還不夠？難道要……”

“周老爺，我們可以幫你找賬本。”閆迎說，暫停了這場家庭鬨劇，“橫豎都沒證據，多個修士多條路嘛。”

她摸出一塊令牌在眾人眼前晃晃，“鎮靈衙總管李川麓做擔保，如何？”

眾人表情凝滯，汪大人快步走近，小眼睛裡的打量中透出幾絲驚慌，“有失遠迎……”

“嗨，什麼失不失的，我這人天生熱心腸。”閆迎擺手，招呼年輕官員，“大人餓不餓，有點事，咱們邊吃邊聊？”

她看了一眼汪大人，點頭跟上。周隨雲送劉嘉書回家，臉色沉鬱，心中默默盤算。

“方才是我控符有誤，實在抱歉。”年輕官員對劉嘉書十分愧疚，一路上連連道歉，“我叫謝闌，有事可以來鎮靈衙找我。”

劉嘉書表示並無大礙，轉身與周隨雲商量著什麼。

“不是你，是姓汪的。”閆迎說，“你喜歡鎮靈衙的工作嗎？”

“還好，主要是俸祿高，離家近。”謝闌誠懇道。

謝闌對賬本失竊一事知道的並不多，她隻是奉命而來，但她承諾有新線索會第一時間告訴她們。

“吃飯，不氣了。”廬九刃拍拍閆迎的肩。

原來閆迎在生氣，何彗完全沒發現，因為閆迎的舉止表情毫無異常。

“她生大氣，會非常可怕。”廬九刃小聲說，著重強調非常二字。

何彗偷瞄一眼，與閆迎四目相對。

“發現他們的目的了嗎？”閆迎支著下巴問。

“大概發現了。”何彗點頭。

“是什麼？”廬九刃好奇。

許久不曾發作的，令人作嘔的厭惡感又憋在何彗胸口，“簡而言之，他們在齊心協力把周隨雲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