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寨(二) 我從沒為我的選擇後悔過……(2 / 2)

彆枝引 北島樹枝 3973 字 2024-03-30

司喻沒有答話,未曾理他,視線淡淡的落在密密麻麻的字上。

“嘖,你就逞強,非得哪天真傷了你還忍著!”祁懷晏沒好氣的甩下一句,揚了揚手走回自己房間。

司喻垂眸,半晌,桌上丟下一包藥。他抬頭看見留下藥的黑胡子,那人不明不白地皺眉,“有個人叫我把這個給你。”

黑胡子頓了頓,粗黑的眉毛好奇地皺在一起,“嘿,你怎麼了,要這些乾啥?”

司喻抬起頭,沒有答話,反而問道:“老大讓你送來的?”

黑胡子連忙擺擺手,磕磕巴巴的說:“沒,沒,老大說彆告訴你給藥的人是誰,就說讓我告訴你不是他給你的。”語畢,他兩條胳膊尷尬地舉在半空,司喻無語地抿唇。

黑胡子聽聞廚房肉做好了,一溜煙便走了,他望向二樓祁懷晏的房間,眯了眯眼。而後看著桌子角上的一包藥,凝神不語。

祁懷晏靠窗,影子被初升的微末朝陽斜斜地映在地麵上,視線落在樹木叢生的晚墨山某一處,琥珀色眼眸若將太陽放在眼裡,泛著晶瑩的光澤,這是一雙極好看的眉眼。

“叩叩”房門輕響。

“進來。”

祁懷晏並未回身,依然定定地靠在牆邊,感受到那抹氣息後說:“怎麼樣,自己處理了嗎?”

來者青衫整齊,抱臂而立。“下次給藥不能直接點?”

懷晏挑眉,調笑道:“什麼啊。”

那人並不想和他過多拉扯,隨意的拉開椅子,款款而坐,望著桌上細長精致的某物,啟唇:“老大,我叫你一聲老大,也算是不枉你當年之恩。”

祁懷晏閉上眼,趨於昏暗的房間難掩他的神采奕奕。

他冷白的指尖觸上那木製長簽頂端,說“雖與我無關,但你要拿捏好分寸。莫要忘了,她是誰,你又是誰。”

司喻凝視著靜靜佇立在窗邊,好像快要融成身後背景板的男人,問道:“你把曾經的那些事都告訴她了吧。”

祁懷晏輕輕吐出一個字音。

“嗯。”

“包括春市的事,你也告訴她了?”

這次祁懷晏沒有說話,瞳孔不自然地顫抖,視線一直停留在源於春市的那支桃花簽上,頂端開著的桃花迤邐至極。

“還不到時候。”

“時候?你覺得這件事有挑好時機說的必要嗎?”

“那邊還沒有做明顯的動作,他們……把虞植調回來了。”祁懷晏想起那個門邊的男人,有些疲憊地靠在牆上。

“虞植?”司喻蹙眉,低頭沉思著:“這時候派他出來,想必他們也忍不了多久了。隻是……他是虞小枝的哥哥吧?”

祁懷晏沒有說話,當作默認了。

“最後的最後隻差臨門一腳。她並不笨,小魚兒……小枝她好似對虞植頗有成見。雖我不知道是什麼,但這樣我也能安心幾分。”

司喻聲音放沉,在祁懷晏停滯的眼神中又說:“任我說,我不理解你為什麼非要去招惹她。你明明知道你們……”

並非是感受到那人射過來的陰冷視線,而是司喻覺得自己原本就沒有說下去的必要。

立場對立的兩方憑什麼能相信他們可以在複雜的局勢下共存。他們這幫人不知道被那邊打壓多少次了。

“正因為我知道那邊有多不恥,才非要這麼做不可。”

司喻怔住,疑惑地看向他:“你難道沒想過,若是她知道春市你做的那件事以後,她還會不會原諒你?”

祁懷晏啞口,靜靜地、小心地望著木簽上那朵邊緣遊走著金線的桃花,好像一下望進她眼睛裡了,惹的他的眼眸也不自覺放柔和。

“我知道,她知道後是絕對不會原諒我的。”說畢,他閉上眼靠在窗邊,唇畔卻掛上一抹不明意味的苦笑。

司喻沉默了好一陣,而後道:“你當真好本領。真不知道她有什麼好的,你寧願落得這個下場也要……”

他眉心微皺,有些不忍心接著往下說。甚至不敢想象東窗事發的那天會發生些什麼。

窗邊那人隻靜靜靠著,良久,久到整個人都像是融進空氣中,才歎了口氣,輕輕吐出一句篤定的話來。

“我從沒為我的選擇後悔過,司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