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一籠包子和豆漿,在這吃。”
“好嘞,今兒起這麼早啊。”老板笑嗬嗬地從蒸籠夾了幾個包子,炊煙遮著他隻得眯眼。
“睡不著。”夏齊箏把錢遞給老板娘,找了個位置坐下。
老街邊的攤子通常都很乾淨,他幾乎天天來吃,都和老板混熟了。
包子熱得快,老板娘端過來時叮囑道:“燙啊慢點吃。”
“謝謝。”
夏齊箏掰開筷子,正想送香噴噴的包子入口,身後傳來一道少年的聲音。
“老板,一籠包子和豆漿,在這吃。”
好熟悉。
夏齊箏動作不停,思緒開始遊離,光吹了一下便直接塞入嘴中。
嘶——
這張英俊的臉扭曲了。
有種快上天的感覺。
夏齊箏不知所措地吐掉包子。
對麵坐下一人,手中拿著礦泉水遞給他。
夏齊箏胡亂往嘴裡灌水,漏出來的水滴從他下顎滑落。
“謝謝啊。”
“早。”
倆人的視線再次相撞。
魏空分明壓著唇角,而夏齊箏的直覺卻告訴他。
魏空在笑。
儘管有些丟臉,但他皮夠厚,繼續神色自若地喝了口豆漿。
這回他學聰明了。
然後,他看見對麵的魏空在模仿他。
其實也不算模仿,因為他也要吃。
但是,他為什麼還要看他一眼才吃?
包子不多不少,夏齊箏吃得快,抽了張紙擦嘴,起身便走。
“等等。”
魏空結完賬,兩三步跟上他。
“你聽過福珍孤兒院嗎?”
魏空默默觀察他的表情,似是也察覺到越界了。
夏齊箏斬釘截鐵地回:“沒有。”
他移開眼,不想承認忘了這位新同桌的名字,抓緊書包帶往前走:“遲到了,同桌。”
接下來的日子平平淡淡。
直到等來了月考,魏空才真正體會到“哀鴻遍野”這個詞的具體化。
“行了啊,不知道的還以為8班殺豬呢。”
“那還不如把我殺了痛快。”
“來,方佑新就你吧,出師表上半段。”
魏空難得在這段日子忙起來,卻發現,他好像還有個同桌?
倒不是故意忽略掉,夏齊箏上課也睡下課也睡,醒了不吵不鬨,隻會安靜地吃點東西,全然一個擺爛的差生。
魏空不是愛管閒事的性子,自從那次夢醒,魏空總能似有若無地想起他。
有時轉頭正好撞見他在睡覺,並且在班主任念出月考最後一名的時候,所有人好似都習慣了。
魏空問過方佑新,他說:“阿懷從小因為一些事造成了腦震蕩,後來發現很多東西都是轉眼就忘,需要耗費很大力氣,索性就不學了。
我知道你要問什麼,他體育好,是二中特招過來的。”
“魏空,年級第十,班級第二,總分691。”
班主任樂得不行,頒發完獎狀嘴角都沒下來過。
“牛逼啊,竟然和班長就差了兩分。”
眾人不約而同地看向靠門處的男生,他應該是在寫作業,但筆頭晃得略顯淩亂。
剛下課魏空就讓葛絮騙去拍照,快門“啪”一聲按下,照片“啪”一聲被貼到榮譽牆上。
少年五官精致,骨相優越,桃花眼蘊著笑意,在榮譽牆上格外吸睛。
因此有了一種傳聞:二中校草要換人了。
“箏啊,你難道一點都不生氣嗎?”
夏齊箏掃他一眼,陰陽怪氣道:“前天他還向你打聽我,今天又和我同仇敵愾了?”
方佑新立馬直起背,用手擺出個“四”字:“我發誓我隻講了一點!”
夏齊箏按回那四根手指,聞言嗤之以鼻:“是億點吧,我看你都快把家底給掏乾淨了”
“箏!飯可以亂說,話不可以亂吃!”
“你是想說飯還是吃話?”乾淨通透的嗓音從喉嚨發出的笑又低又沉。
夏齊箏擰著眉拉上衣袖,又麵無表情地拉回來。
起雞皮疙瘩了。
魏空把掃帚丟過去,愉悅地說:“輪到我和你大掃除了。”
“就我倆?”
“還有曾朗他們。”
夏齊箏察覺到自己問了個廢話,麵上不顯,摸了摸鼻子,長腿一跨,拖著掃帚越過裴欽。
秋風習習,落英繽紛。
殘葉空中360度旋轉後的結果是被夏齊箏兩三下掃進垃圾鏟。
魏空知道夏齊箏有意規避他,於是清掃完剩餘的落葉,大手一揮:“大家辛苦了,一會兒我請喝奶茶!”
相處了有段時間,自然或多或少都玩得來,其他人舉著掃帚歡呼雀躍。
夏齊箏止步於他身旁,冷淡道:“我不去。”
“我要去我要去!”
方佑新不知從哪冒出來的,興致勃勃的喊道。
“阿箏,走啊!這便宜不占白不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