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瑾瑜接過後填進嘴裡,甜滋滋的味道立馬充滿口腔,滑進心裡。
“慢點兒。”遲鎮疆搶過雲知的活兒,慢慢扶著榮瑾瑜。
火熱的觸感傳來,燙的榮瑾瑜把手縮了回去,卻被遲鎮疆眼疾手快地緊緊抓住。
“彆怕。”這聲音如有魔力,聽得榮瑾瑜身子軟了一半。
拜過天地、跪過高堂、夫妻對拜,一聲“送入洞房”的高聲唱和示意二人禮成。眾賓客把酒言歡,酒酣耳熱之際都吵著要去鬨洞房,遲振疆一記眼刀過去,眾人便打了退堂鼓。
第一樁姻緣和和美美地解決了,錢多多翻開姻緣薄瞧著被紅線緊緊纏繞的名字,立馬感覺豪情萬丈,回到天庭指日可待,不由得便多喝了幾杯,直喝到雙眼迷離,臉頰泛起紅暈。
夜色漸深,林洛東見錢多多遲遲不歸,有些擔心,他安排著劉浩宇睡去後,便獨自出門去迎一迎。
此時八寶街上的商戶大多都已關門休息,整條街與白日完全不同,安靜得能聽到人的呼吸聲。
呼吸聲!林洛東忽然一驚!他感覺得到脖頸後灼熱的呼吸,呼哧呼哧得如同動物一般,他猛然轉頭,卻發現背後什麼都沒有。
一旁的房頂上似乎有瓦片碎裂,發出哢擦的聲響。林洛東抬頭望去,卻隻看到星星點點的藍色火光。
遠處的街道忽然傳來淒厲的叫喊,打破了夜晚的寧靜:“死人了!死人了!快報官!”
林洛東一僵,那個方向正是去遲將軍府的必經之路,他慌忙跑過去,隻見一位身穿紅衣的女子靜靜躺在地上,雙手交疊在胸前,手下壓著一隻羽毛,這隻羽毛似乎是來自某種大鳥,異常的長。女子臉色蒼白,如同睡著一般。旁邊三三兩兩的人竊竊私語,隻一人跌坐在地上,明顯被嚇得不輕,想來就是他湊過去探了鼻息。
那女子身材高挑,顯然並不是錢多多,他頓時鬆了口氣。
“洛東?”略帶酒氣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林洛東轉身,見錢多多搖搖晃晃地走來,著實是喝了不少,她打著酒嗝道:“這麼晚了不安全,嗝,你跑出來乾嘛?”
林洛東彆扭的抬頭望了望月亮,靜了片刻才道:“你未歸。”
這小孩兒雖話少,人又彆扭,但真是熨貼極了。
錢多多踮起腳,摸摸林洛東的腦袋,隻幾個月,這小孩兒的個子便竄了一竄,如今,都比她高了。
林洛東不好意思地扭過頭:“走吧。”
“等等,那女子……”錢多多還未說完,一隊人馬便到了,領頭的正是榮瑾瑜的哥哥榮庭軒。
“讓一讓,讓一讓,大理寺的大人來了,都讓一讓。”
一嬌小的男子從一群衙役中竄出,飛快地朝前方的紅衣女子走去。
那男子先是圍著現場轉了一圈兒,鎮定自若地探探女子的鼻息,撥開女子的眼瞼,露出無神的放大瞳孔,又逐一檢查起耳口鼻,並抬起青白的手臂仔細觀察,不放過任何細節。
“顏回,可有看出些什麼?”榮庭軒也急急走來,妹子大喜之日竟發生如此大案!城內不到兩個時辰,竟連續出現了五具女屍,均身著紅衣,臉色蒼白,雙手交叉,握著一根長長的羽毛。
顏回頭也不抬道:“死因與前幾位相同,均是失血過多而亡,傷口在足底。擺放的動作也與前四位相差無幾,屍體上的羽毛暫時無法判斷來自哪種鳥類。”
他吩咐衙役們將屍體小心地裝入屍袋中,送回停屍房做進一步的檢查。
不對呀,她的姻緣薄中,榮庭軒的夫人便是顏回,隻是眼前的這個顏回,怎麼是個男的?這朝陽國如此民風開放麼,男子與男子竟也能成婚?
錢多多仔細盯著顏回,隻見眼前這人身量瘦小,一張瓜子臉清新秀麗,眼睛不大,眉毛卻濃密,還留著兩撮小胡子,整張臉透著一股子怪異的拚湊感。衣領極高,遮住了喉結,這顯然是女扮男裝了。
如今的朝陽國依然是以男子為尊,女子拋頭露麵甚少,大多均是在家相夫教子,織布繡花,更不要說從事仵作這種賤籍之事了。
錢多多登時對其起了敬佩之心,前段時間查看顏回的姻緣薄時,她還隻是在府衙跟著老仵作打打下手,幾日未曾翻看,她竟已混入大理寺了。
隻是顏回這裝扮著實四處都是漏洞,榮庭軒能沒看出來?
當眾衙役搬著屍體從錢多多麵前路過時,她突然聞到一股若有似無的妖氣。
錢多多直皺眉頭,怎麼人間如今妖邪橫行,幾個月間都遇到兩隻了。
“錢姑娘,你也在這兒啊。可有注意到什麼可疑之事?”榮庭軒注意到了旁邊一直盯著屍體的姑娘。
錢多多上前:“我也是剛到,並未有什麼發現。”妖邪之事是不能與人所說的。
“我此前聽聞八寶街樓舍上方有瓦片碎裂聲,並看到了些許藍色光點。”一旁的林洛東開口道,並指了指方位:“這一排第三家。”
“多謝。”榮庭軒拱手道謝,派了一隊人馬過去查看,留了些衙役在此處繼續詢問圍觀群眾。
“聽聞此前已經出現了四具屍體了?都是在哪裡發現的?”錢多多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