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可否借你家廚房一用?”伯奇詢問一旁的老板。
伯奇那一番話也算是替自家酒樓解了圍,老板當然願意。得到答複後,伯奇進入廚房。錢多多又想找佛路國的小皇子套話,又顧及一旁的林洛東,左右為難,憋得臉都紅了。
“請各位客官上二樓雅座靜等。”老板將皇子引向二樓,又從二樓下來要將錢多多四人也請上去。這次樓梯口的侍衛並未阻攔,想來此舉是得到了佛路國小皇子的允許。
在廚房中的伯奇把五花肉切成一整塊邊緣齊整的長方體,將其焯水後撈出,又在另一鍋中重新注水,加入砂仁、肉蔻、白豆蔻、桂皮、沙薑、香葉、黃梔子、乾辣椒、去子草果、大棗、乾山楂、八角、黃酒、醬油、□□糖等材料,再放入五花肉鹵煮大約二十五分鐘的時間後撈出。此時那塊方方正正的五花肉已變得香氣四溢、紅潤誘人。
她又將一塊乾淨的油紙蓋在其上,再將三塊磚頭壓在了油紙上。待五花肉變涼定型後,伯奇拿起一旁鋒利的菜刀,一刀一刀,層層如蟬翼、刀刀不能斷,將那五花肉切成薄薄的一長條。他又將這長條在盤子中一圈兒一圈兒圍成一個正方體的外輪廓,在肉的中間填上炒好的梅乾菜和筍乾,再在其上澆上肉香滿滿的原湯,而後繼續用那長條往上圍,逐漸收攏,形成一個錐體,形如寶塔。放到籠屜中,大火蒸四十分鐘。待蓋子一打開,肉香及菜香飄了滿屋,伯奇又將一勺滾燙的原湯澆在“寶塔”上,更加激發了其中的香氣,香氣順著窗戶鑽進了酒樓的大廳中,饞得眾人口水直流,直勾勾地看著小二將那美食端進了二樓的包廂。
伯奇也跟著一起進了二樓雅座,剛進去,就見一屋子的人大眼瞪小眼的,連句話都不說。佛路國的小皇子自然是在上首,兩個侍衛在他身側不遠不近地站著。錢多多坐在林洛東身旁,一會兒看看小皇子,一會兒看看林洛東。神荼抱胸站在窗口,往樓下望去。劉浩宇也察覺到了尷尬的氛圍,緊緊貼近神荼站著,一起往下望。
還好,小二和伯奇的進門打破了僵局,眾人一起望向了桌上那個紅潤誘人的寶塔,齊刷刷地咽了咽口水。小皇子拿起筷子,挑開外層的五花肉,露出裡麵的梅乾菜。因著肉質軟嫩,一筷子下去,五花肉便成了方便入口的小塊。而後他將五花肉與梅乾菜一同夾起,放入口中,剛嚼第一口五花肉便化了,混合著濃鬱肉香與淡淡梅乾菜香氣的汁水充盈整個口腔。再嚼幾口,梅乾菜的香味越發濃鬱,很好地中和了前麵的肉香,越到後麵越發解膩,一道菜吃出了三個味道。
“不錯不錯。”佛路國小皇子吃得直點頭,開心得眯起了那雙笑眼。有的人愛權,有的人愛財,有的人愛美人,而他偏偏愛吃,為著這,他沒少被哥哥姐姐取笑。
“若是你喜歡,我日後有機會時再多給殿下做幾次。”伯奇笑得嫵媚。
伯奇這句話聽得神荼心煩,他又將濃密的眉毛擰成了一團,望著那張笑臉,真想伸手把她上揚的嘴角扯下來。
“那多謝你了,等到了佛路國,我請你吃好吃的。”若是回國的路上有這麼個廚藝精湛之人,想必他這一行便會好受許多,來的時候差點兒沒把他餓死,臉都瘦了一大圈兒。
“能有機會得殿下青眼,是我的榮幸。”伯奇奉承著。
神荼在心裡冷哼一聲,周身氣息冷淡凝重,逼得小小的浩宇恨不得能縮在牆角裡。太奇怪了,這裡太奇怪了,他想回家,嗚嗚嗚……
待送走了佛路國小皇子,酒樓老板感激伯奇出手相助,保住了他家的招牌,因此贈送了五人許多道美食。隻是這頓飯,三個人各懷心思,食不下咽。一個人年齡太小,容易被氣氛影響,再好的美食也食之無味。隻有伯奇一人吃得肚皮滾滾、心滿意足。
臨走,酒樓老板又拿來了兩壇好酒:“多謝客官相助,這裡是我們酒樓的獨家特供酒,名叫醉臥笑,您拿回去嘗嘗。”
伯奇本就愛酒,見此也不推辭,笑眯眯地接過:“多謝老板。”
五人回到了家,伯奇便迫不及待地去廚房尋了酒杯,給自己滿上。神荼和林洛東、劉浩宇則馬不停蹄開始了操練。錢多多本想單獨與林洛東說話,卻怎麼也找不到合適的時機,隻能進入廚房燒水煮茶,想著呆會兒給他們三人送去。
伯奇品了一口杯中琥珀色的液體,嗯,真不錯,柔滑醇厚,層次豐富,一口下去便可讓人熏陶陶得。她搖晃著酒杯,琥珀色的液體順著杯壁旋轉,一陣陣酒香,讓伯奇更加昏昏然然,問話更加直接:“多多,林洛東那小子是不是喜歡你啊?”
錢多多有些尷尬,她撓了撓頭,道:“是的。”
“那你喜歡他麼?”伯奇繼續問。
“隻是對弟弟的喜歡。”錢多多將水壺倒滿水,放在灶上,又蹲下向爐內添了一把柴,紅彤彤的火光映滿她的臉頰,讓她有些臉熱。
隻是對弟弟的喜歡嗎?伯奇看著杯子中不斷旋轉的液體,提醒道:“人的壽命太短了。”她有些擔心自家妹子陷進去。
林洛東是樊千塵轉世之事,越少人知道越好,過多神仙的參與怕是會影響他曆練,因此錢多多並未向伯奇透露林洛東的真實身份。
“嗯,我知道。”錢多多回答。是啊,人的壽命太短,短短幾十年,等樊千塵歸位後,這情感或許會被他嗤之以鼻…...灶台內的熊熊火光,烤得錢多多眼睛有些乾燥,她眨了眨眼,繼續往爐子裡添柴,乾燥的柴火一遇到火苗,便開始劈啪作響。
我隻跟隨玉帝的旨意,助他曆練完便好。錢多多這麼想著。
爐子內的柴越添越多,火越燒越旺,不一會兒一壺水便開了。錢多多衝了茶,端著送去院子裡。見三人依然練得熱火朝天,便也沒有打擾,將茶放在了廊下的桌子上,又回了廚房,想與伯奇聊聊後麵如何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