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多多微微一笑,手指輕輕一勾,荷包就被扯進了她的手中,還氣死人不償命地道謝:“多謝你送的線。”
錢多多晃蕩荷包,荷包上打著牧童結的細線也跟著左右搖擺,晃得“假”錢多多眼都紅了。
一縷神魂在袋口打開時衝了出來,落回到了林洛東身上。錢多多皺眉看著依然有些僵硬的林洛東皺起眉頭:似乎還是少了些神魂。
她又將視線移向□□多多,從上到下從左到右,仔細搜尋了一遍,卻再沒有找到什麼奇怪之處。
凝神久了,錢多多突覺腦袋有些昏沉,太陽穴一跳一跳地提醒著她身體的不適。她晃了晃腦袋,似乎能聽見水的聲音,甚至“假”錢多多的說話聲都遠了,如同從深海中傳來一般,伴隨著陣陣喵嗚的貓叫聲。
“這海裡竟然還有貓啊……”她胡亂想著,眼神漸漸發直:“也不知是不是之前在國師府看到的那隻黑貓。”
一隻骨節分明,不大不小,關節處長滿繭子的手突然緊緊握住她的手,拽得她生疼,將她從滅頂的“海水”中拉了出來。
錢多多恢複了些神誌,轉頭看向手的來源,正是一旁還有些僵直林洛東。
“長得真好看啊。”她這麼想著,濃密的眉毛斜飛入鬢,一雙眸子黑白分明,高挺的鼻梁,柔軟的唇瓣似乎沾上了甜甜的蜂蜜,凸起的喉結隨著口水的吞咽上下移動,不知何時瘦弱的肩膀已經變得寬厚有力,身後門外透過來的陽光給他描了個金邊。陽光真好啊,一隻白貓在外麵的房頂懶洋洋地躺著,半睜的眸子,愣生生讓錢多多品出清冷來,與月老樊千塵的神態甚至相似......
錢多多一個激靈,拉著林洛東就跑出門外,跳上屋頂,抓起那隻白貓,與它大眼瞪小眼。
天空忽然裂開一道大縫,如浪潮般退了下去,待一切落定,二人又回到了金碧輝煌的國師府,哦,還有錢多多手上那隻白貓,以及不遠處站立的□□多多,隻是此時,那人已換了一副樣貌,儼然與姚瑤一模一樣。
錢多多:“你有完沒完啊,怎麼老用彆人的樣貌,你是不是沒有臉。”
“多多,這人是誰啊。”伯奇開口詢問。她一旁的神荼踩著鼻青臉腫、滿是臟汙、被五花大綁的國師,還順帶碾了幾腳。
抓這掃把精真費勁,大半夜的追了大半個皇城才捉住,拷問了半響才撬開他的口,問出破解朱砂巨浪的方法。
“我也不知道,還沒見過她真容。一個不要臉的精怪。”錢多多無奈的想攤手,可手上還有隻貓,隻好晃蕩了下,對這隻不要臉的精怪道:“快說,林洛東的神誌是不是在這貓身上,把它放出來。”
“姚瑤,快跑。”被神荼踩在腳底的掃把精國師掙紮著就要起來。
“跑什麼,憑什麼我要跑。”出聲的卻是從朱砂巨浪中現身的那隻不要臉的精怪。
錢多多幾人同時望向了另一個姚瑤,她一臉驚訝,腳邊的黑貓也睜大了眸子。
錢多多指著黑貓旁的姚瑤問著又被踹了好幾腳的掃把精國師:“你說那邊那個是姚瑤,啊嚏,那這邊這個是誰?啊嚏……”
一句話差點兒把錢多多自己都繞暈了。
一旁木木然站著的林洛東,抬手給她擦了擦鼻涕。把伯奇和神荼眼睛都看直了。
“她不就是個小妖。整天學著姚瑤叫我掃把,是她能叫的嘛。”掃把精國師語帶嫌棄。
“你這麼嫌棄她,還把她的本體困在自家前院?”錢多多有些看不明白了。
“廢什麼話。”那不要臉的精怪打斷了幾人,一楊手,混著金粉的朱砂從她袖中飛出,再次卷土重來。
“你個小妖精還來這招。”伯奇本就對朱砂巨浪將她的衣服燒壞而懷恨在心,再次見了更加咬牙切齒:“你們小心,這朱砂有毒性。”
林洛東僵硬地踏出一步,擋在錢多多身前,錢多多卻不慌不忙地拍拍林洛東的肩膀安撫,將他又拉到了身旁,而後扔出一個從灶神那裡摸來的火折子,火舌洶湧而起,燒出一片火海,將朱砂金粉全都煉化了,嘩啦啦掉了滿地。
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錢多多本就司金,應對金粉中含的毒性自然得心應手。
在朱砂金粉全都落地後,那隻本體不明的精怪突然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來,搖搖晃晃終是半跪於地。
掃把精國師見她受了重傷,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目眥儘裂地掙脫開來,小心翼翼地扶起她:“你等我,我馬上再去設些陣法抓些人過來……”
“你當我們死的嘛。”竟然在她們幾個神仙麵前談作惡之事,伯奇被這掃把氣得想笑。剛開始還見他仙風道骨一臉的聰明相,怎麼現在見了這隻本體不明的精怪跟傻了似的。
“你真不知你院前的桃樹是誰?”錢多多隱隱猜到些什麼,又問道。
掃把精不理她,隻手忙腳亂地給跪地上奄奄一息的精怪擦著嘴角的血,一邊擦一邊輸送妖力:“你彆怕。”
“你不會是以為你現在救的是那棵叫姚瑤的桃樹精吧?”錢多多繼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