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茜？”趙思思倒是有印象，“她不是高三上學期就退學了麼？”
“嗯，但她高考前一天晚上找過我。”
“什麼？她找你乾什麼啊？！”趙思思一想到她就來氣，“之前打不過，叫一群人來校園裡賭你，仗著自己是副校長親戚，耀武揚威……不對，難不成，她還心懷怨恨，想……”
“想出口氣。”林向晚替她說。
杜子茜是高二上學期轉來這個學校的，她染著一撮藍色的短毛，胳膊上還刺了一個蛇形的紋身，耳朵上戴了一排耳釘，就在林向晚隔壁班。
那次兩人撬鎖不成，灰溜溜地跑回教室，她靠著牆還朝她們傲慢地吐了一口煙。
“挺有本事！”
林向晚沒理她。
誰知道高二下學期，她突然轉到了林向晚的班上，做起了班大王，連班乾部全聽她的。
孟若淳是林向晚的好朋友，很老實的一個女孩子，有一天躲在牆角默默流眼淚。
她坐在杜子茜前麵，每天被擠得連站起來的空間都沒有。最可氣的是，杜子茜在自習課上抽煙，有一回把她的發梢給點著了。
她性子軟，家境還不好，隻能自己偷偷地哭。
上課鈴響了，班主任站在講台上開班會。
看到姍姍來遲的孟若淳，她皺皺眉，臉色不太好：“怎麼遲到了？”
“對不起老師，下次不會了。”孟若淳低著頭，小聲地道歉。
“行了，坐回去吧。”班主任不耐煩地揮揮手，“咱們接著說，學校的貧困生指標下來了，每個班十個人。但咱們班一共有十五個人寫了申請書，所以要有五個人落選。一會兒我會在外麵貼一張紙，除申請貧困資助的十五個人外，其餘同學依次到門外麵進行非公開投票，投出你認為最應該得到貧困生補助的十名同學，請謹慎選擇。”
班主任走了出去。
“第一個同學出來吧。”
林向晚轉過頭來，看向不遠處的孟若淳，用口型問：“你沒事吧？”
孟若淳慢吞吞地搖搖頭。
趙思思坐在林向晚前麵：“大佬不在？”
林向晚在旁邊斜了一眼：“課間被一個女生叫走了，現在還沒回來。”
趙思思笑嘻嘻：“你這麼擔心他，怎麼，吃醋啦？”
林向晚輕輕推了她一下：“才沒有！”
趙思思聳聳肩。
“大家安靜一下，杜姐有話說。”
杜子茜一拍桌子站起來：“老子想賺點零花錢用用，都他媽的選我，懂？”
一群小弟齊點頭。
林向晚扭頭看了一眼，說了聲“惡心”。
最後，所有人都進行了投票。
班主任將白紙拿了進來：“根據結果，這次不能接受貧困補助的同學是——段一謹，林颯，孟若淳，徐海漪，張婷婷。”
杜子茜得意地勾了勾嘴角。
下課，林向晚憤怒地跑進辦公室。
班主任正抱著她最愛的小熊抱枕，仰在椅子上喝茶，見林向晚怒氣衝衝的敲了敲門。“進來吧。”她朝林向晚揮了揮手。
“老師，你不覺得這很不公平嗎？”
班主任疑惑地看著她。
“真正需要補助的人得不到補助，反而是……老師你是知道的，彆人不說，就說孟若淳他們家，她有三個弟弟兩個妹妹，她難道不應該得到補助嗎？”
班主任手指在杯沿上敲了敲：“這票是你們大家集體投出來的，絕對的公開透明。”
林向晚失望而歸
“向晚，你去哪兒了呀？”
林向晚心裡堵堵的，用筆戳戳趙思思：“你的政治筆記借我看看唄。”
“行啊。”趙思思從書堆裡找出政治筆記，“彆的不敢吹，就這政治筆記，我記得那叫一個全，可惜就是背不下來……”
“謝了。”林向晚開始動筆。
這時，教室裡突然有了一股很濃的煙味。林向晚回頭，隻見杜子茜正懶洋洋地趴在桌子上抽煙。煙霧繚繞，飄飄欲仙，周圍的人都悄悄憋著氣，敢怒不敢言。
林向晚剛想站起來，卻被趙思思拉住了。
趙思思小聲地說：“向晚，她後台挺硬的，咱們惹不起……”
還沒等林向晚說什麼，杜子茜就站了起來。她一手捏著煙，慢悠悠地走在孟若淳麵前，伸手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聲，全班立刻鴉雀無聲了。
“你是死了爹還是死了娘，在這兒號桑什麼？你他媽影響我睡覺了！”
“我——我沒有。”
“是不是因為沒有拿到貧困生補助覺得委屈了？你家就這麼窮，沒這點錢就活不下去了？”杜子茜揪著孟若淳的衣領，把她從座位上拽了起來。
“不——不是。”
“嗬，不是呀，那你哭個屁呀！”杜子茜把煙在孟若淳左肩處磕了磕，她的衣服上立刻就出現了一個深深的黑點。
周圍靜得可怕，人們都假裝埋頭學習，卻時不時地往那裡瞟。
“說吧，你吵到我睡覺了，這賬怎麼算？”
孟若淳低著頭。
“你啞巴嗎？不會說話是嗎？”杜子茜又抬起手。
孟若淳本能地向後躲。
所有人都看呆了。
林向晚一個箭步衝了上去，緊緊抓著杜子茜舉起的手，把它甩到了一邊。杜子茜可能從未經曆過這樣的事，也愣了半天。
“林向晚，這他媽有你什麼事？！”杜子茜狠狠地瞪著她。
林向晚漫不經心地撇了她一眼，“你打擾本姑娘學習了。”
“哦，是嗎，”杜子茜冷笑了一聲，“那真是抱歉，吵到我們林學霸了，罪過，罪過……”
林向晚不看她，低著頭摳著指甲，“道歉！”
“你說什麼？”
“跟孟若淳道歉！”
“林向晚，我真是給你臉了！”杜子茜將煙頭一扔，衝上來就是一拳。林向晚勾了勾嘴角，將身一側，杜子茜的手打在一摞書上，幾本書飛了出去。
同學們都倒吸一口涼氣。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道歉！”
“你做夢！”杜子茜咬著牙，又衝了過來。
林向晚無奈地搖了搖頭，一個掃膛腿，杜子茜摔倒在地上，還拽倒了一個桌子。
“太帥了吧！”後麵的紅毛開始鼓掌。
林向晚俯下身，一把拽住杜子茜的衣服，將她從地上揪了起來，按在孟若淳的桌子上，“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