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過一年又一年。
窗外綻放著煙花,五顏六色的,垂直升空,再綻成美麗的花朵。雖轉瞬即逝,卻已把最美麗的身影留在了天空,留在了人間。
十二點,電視機傳來主持人拜年的聲音,外麵煙花更加絢麗。
林向晚拉起齊時黔跑到窗台。
“快,快許願!”
林向晚閉上眼睛,默念著。
他也學著林向晚的樣子,認真地許願。
林向晚仰頭看他,他突然也扭過頭來,林向晚看到他那冰冷的眸子中藏著數萬煙火。
這個年,是彆樣的。
對他如此,對林向晚亦如此。
齊時黔手背青筋鼓動,在漫天煙火下,慢慢俯身。
他看到了更美的煙花,就藏在那雙清澈的眼眸中。
那是他渴望以久的,塹下凡塵的光!
林向晚睫毛輕顫,感受著他在自己額間落下的吻,克製又深情。
這一刻,愛意撲麵而來,不必言語。
淩晨兩點,外麵的煙花漸漸少了,但客廳的燈卻還亮著。
林偉程從書房出來,腳步一頓,又淡定地收回視線。
林向晚靠在齊時黔肩頭,睡得正香甜。
電視春晚已經開始重播,齊時黔嘴角勾著笑,盯著電視屏幕。
林偉程輕咳一聲。
齊時黔會意,將林向晚的頭輕輕扶起來,讓她靠在柔軟的墊子上,然後取了一旁的被子替她蓋好。
“梓墨,到我書房來。”林偉程轉身進去。
齊時黔失神愣怔片刻,抬腳跟上。
他沒有叫自己時黔,而是梓墨。
多少年沒有被人叫過的名字了!
書房裡,林偉程給他泡了一杯咖啡,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坐。”
齊時黔咬著嘴唇坐下。
“我知道,今天跟你說這些,有些不合時宜。但我也不是隨時能找到你,所以趁這個機會,有些話還是講得明白些。”林偉程用手指點著桌子,“我知道你是個可憐的孩子,沒有做錯任何事,不應該承受這樣的命運,我很心疼。”
齊時黔低著頭,目光昏黯。
“可憐天下父母心,我也不得不為我女兒考慮。”林偉程歎了一口氣,“你的家庭,真的不適合向晚,我不希望她未來的每一天都活在危險中。”
齊時黔聽懂了,跟著他,就是危險,這是事實。
“就當是還當年我救你出來的人情,當年我們一家差點身首異處,未來,我不希望再有這樣悲劇發生的可能。”
“對了,南川島的事,你跟向晚提過沒有?”
齊時黔搖搖頭:“她忘了。”
“那你以後也不要提了,她沒有了那段記憶,會更開心些。”
齊時黔應下,隻要她開心……
“我想說的就這些,我想聽聽你的意思。”林偉程雙手交疊,放在腿上,目光炯炯地看著他。
齊時黔繃緊了後背,突然意識到,原來自己的幸福也如煙火,轉瞬即逝。
他抓不住的。
從他見到孟驚人開始,就應該做好放手的準備。
她是斑駁世界裡的純白,不應遭受一絲一毫地墨染。
齊時黔胸腔微微顫動,扯了扯嘴角,起身將咖啡喝淨,“照叔叔的意思。”
願你永遠,平安順遂!
大年初一的鞭炮聲終於讓林向晚從睡夢中回到了現實。
林向晚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伸手摸了摸,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在沙發上睡了一夜,腰酸背痛的。
她用力踢了一下厚厚的被子,從沙發上坐起來。
林向晚用力拍拍脹痛的腦袋,這種感覺像是喝酒喝斷了篇一樣。昨天晚上,林向晚依稀記得,自己和齊時黔一起包餃子,看煙花,許願。可這到底是真實的還是做了一個夢呢?
關檀看見林向晚茫然的樣子,走了過來:“怎麼了你?”
林向晚歪著頭想了想:“我記得昨天,齊時黔……”
關檀眸光一暗:“哦,他回家去了。”
“你快起來洗漱去,一會兒該吃餃子了。”
坐在餐桌旁,林向晚盯著碗裡的餃子,有幾個還是齊時黔包的。
“齊時黔為什麼走了呀,咱們家有的是客房嘛。”
林偉程用餃子沾了醋,抬頭看她一眼:“食不言寢不語懂不懂?”
林向晚一臉委屈。
“那我一會兒給齊時黔帶些餃子去。”
林偉程和關檀都沒說話,但是也沒反對啊。
林向晚心情大好。
新的一年,一切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