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朱萌萌轉到了普通病房，林向晚進去看她。
她的臉上沒有一點血色，看上去十分疲憊。病房裡的燈忽明忽暗，照得林向晚很不舒服。
“我……我怎麼了？”朱萌萌垂著眼簾輕聲問道。
林向晚替她整理了一下被子，坐下來握著她的手說：“沒事的，是小毛病，很快就能好的。”
朱萌萌咧了咧嘴角：“向晚，你跟我說實話，我是不是有孩子了？”
林向晚沒辦法，歎了口氣，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鐘傑知道了嗎？”
“知道。”林向晚舔了舔嘴唇，“你彆多想了，好好休息吧。”
朱萌萌搖搖頭：“向晚，可以把我的手機遞給我嗎？我想給他打個電話。”
林向晚有些擔心。
“有些事，還是要解釋清楚的。”朱萌萌努力擠出一個微笑。
“我要回避嗎？”林向晚將手機遞給她，又擔心她會情緒失控。
“不用。”朱萌萌播通了電話。
那一頭接了。
朱萌萌還沒有說話，那一頭便咆哮地喊：“是不是你朱萌萌？！朱萌萌，你還有臉給我打電話，咱們分手！”
林向晚一聽急了，從椅子上直接竄了起來，“我去找他！”
“沒事！”朱萌萌拉住了她，“這是我們之間最好的結局，他沒有錯……”
林向晚的心裡五味雜陳。
“萌萌，醫生說……最好告訴叔叔阿姨一聲……”林向晚硬著頭皮說。
“他們早就不管我了。”朱萌萌按了按眼角：“高二那年，我爸媽離婚了，媽媽去了美國，爸爸組建了新的家庭，我跟著奶奶生活。前不久，奶奶也突然去世了，我徹底成了一個沒有人疼愛的小孩……向晚，我徹底沒有家了……”
林向晚抱著她：“誰說你沒有家，你還有我們，我們會永遠陪著你的。”
“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會永遠陪著誰，因為大家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以前，鐘傑也是這麼跟我說得，在我父母離婚那段最難熬的日子裡，他也說過會陪我一輩子的。是我對不起他，所以我不怪他，如果是我，我也會選擇離開，因為我已經變成一個令人謾罵唾棄的臟女孩了……”
“你彆這麼說，你不是，你會變得很好的……”林向晚不想讓她情緒波動太大，便慢慢扶著她躺下，“你現在還很虛弱，不要胡思亂想了，好好休息。這是一場噩夢，等你睡醒，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好，我信你。”朱萌萌慢慢閉上了眼睛，“明天……明天會來嗎？”
林向晚緊緊握住她的手
“會的。”
後半夜，齊思悅來了，兩人一起守著朱萌萌到天亮，都沒怎麼睡。
早上，顧意送來了早餐，受林向晚的囑托，還帶了一份孕婦餐。
三個人一聲不吭地吃著飯。
朱萌萌出事，林向晚和齊思悅走不開，於是就讓顧意幫忙請了假，等顧意再回到醫院，已經是中午了。
大家輪流逗朱萌萌開心，儘管內心疑惑，但誰也不願出揭那層傷疤。
倒是朱萌萌先開口了：“你們是不是挺想知道我的孩子是怎麼來的？”
“萌萌，你不想說不要勉強，我們隻希望你能好好的。”顧意突然紅了眼睛。
“沒關係，我想說。這件事情還是要告訴你們的，你們是我現在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了。”
病房裡被傷感的氣氛包圍著，外麵開始下雨了，雨打在窗戶上，答答答地響，像是也在為這個可憐的姑娘哭泣。
半晌，四個人都沉默了，雨卻越下越大，順著玻璃流到下麵。
齊思悅歎了一口氣，猶豫地問：“那這孩子，你打算怎麼辦？”
朱萌萌抿著唇，半天擠出三個字，“打掉吧。”
＊
對於朱萌萌來說，那是最黑暗的一天。
早上，她和男朋友鐘傑去約會，鬨了一點小矛盾，不歡而散。朱萌萌氣不過，跑去酒吧喝了些酒，又吐了個昏天黑地，稍稍緩了些，手機突然響了。
“喂~”朱萌萌懶洋洋地接了。
“喂，是萌萌嗎？”
“李奶奶？”朱萌萌清醒了一些。
“萌萌你快回來吧，你奶奶，不太好……”
朱萌萌瘋了似地跑出酒吧，隨便攔了一輛車，“去機場。”
司機從後視鏡裡朝朱萌萌撇了一眼，沒有吭聲。
車越開越偏僻，可朱萌萌卻一點察覺都沒有。直到車停在一個沒有任何人的陌生的地方，朱萌萌才意識到，這不是去機場的路啊。
司機是一個四十多歲的油頭男人，他猥瑣地打量著朱萌萌，用手捏著她的下巴，“嘖，還真是個美人。”
朱萌萌被嚇壞了，她從來沒有經曆過這樣的事，眼淚嘩地流了下來。
她拚命想打開車門，可怎麼也弄不開，“你……你彆過來，你快放我走，我……不然我就報警！”
“報警？”老男人冷笑了一聲，抄起朱萌萌的手機，順勢扔出了窗外。手機掉在地上，發生一聲脆響，朱萌萌的心死了。
“你要敢報警，我就敢殺了你。”老男人威脅道。
“我不報警，不報警……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吧……我有錢……我給你錢……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
老男人慢慢靠近，奸笑道：“我不要錢，我要你……”伸手開始撕朱萌萌的衣服。
朱萌萌掙紮，哭得梨花帶雨，“求……求你……求求你……彆碰我。”
她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不但沒有救她，反而讓老男人更加瘋狂。
外套早就被剝了下去，裡麵的丅恤也被撕扯的不像樣子，雪白的脖頸大片露在外麵，老畜生忍不住咬了一囗。
“你放開我，放開我！”朱萌萌用力推著他，“你彆碰我，彆碰我……”
老畜生賊兮兮地笑著，“小妹妹，都到這個時候了，就不要矜持了，隻要你好好配合，我會放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