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走?
不走等什麼?!
不走等著一會兒打起來,他們當活靶子?!
還是說一會兒打起來,他想來個英雄救美?!
張起順便預估了一下杜弘文英雄救美的可能性
結果——幾乎為零
就憑他那事事淡如水,半天憋出不來個屁的性格。
吳嘉勝進門後目標非常明確,直接走到齊思悅桌前。
齊思悅緊握著叉子,狠不得把他那雙油噔噔的眼睛給挖出來。
她看著手邊的兩個電腦包,還有吳嘉勝身後的人,路都被堵死了。
她默默在心裡歎了口氣
實在不行,就報警吧
吳嘉勝抱著手臂,揚了揚下巴:“叫。”
小弟們齊聲:“嫂子好。”
齊思悅:……
吳嘉勝笑了一聲,表示十分滿意:“送。”
其中一個人走上前,將大捧玫瑰花放在桌子上:“嫂子,這是我哥給你準備的。”
齊思悅冷笑了一聲,直接把玫瑰花掃到了地上。
吳嘉勝挑了挑眉:“你們嫂子這是害羞了,來,多叫她幾遍,讓她好好適應適應。”
幾個人也不顧周圍環境,開始大喊起來。
吳嘉勝將玫瑰花撿起來,放在桌子上,漫不經心地撥著莖上的刺:“你今天不答應,走不了。”
齊思悅輕笑了一聲,搖了搖手裡的手機:“你就不怕我報警,告你騷擾?”
吳嘉勝惡劣地笑笑:“如果你敢報警,我就在警察來之前把你辦了。”
齊思悅毫不客氣地給了他一巴掌。
吳嘉勝捂著臉,咂了咂嘴:“齊思悅,第二次了。”
齊思悅還要抬手。
“你最好再好好想想。”吳嘉勝後退了一步,被打的位置熱烘烘的,後勁還挺大。
齊思悅看向店裡,那對情侶已經離開,現在除了吳嘉勝和他的這幫小弟,就隻剩下了杜弘文和他對麵的那個男生。
他們人多,硬碰是肯定不能全身而退。
但杜弘文,他是肯定不會幫自己的。
所以,她隻能堵一把了。
“我不能做你女朋友了,因為……我有男朋友了。”齊思悅舔了舔嘴唇。
“哦,無中生友啊。”吳嘉勝眯眯眼,表示很感興趣,“你把他叫來,隻要他承認你是她女朋友,我可以讓他把你帶走。”
“隻要有人承認我是他女朋友,他就可以把我帶走,對嗎?”
“對。”吳嘉勝喜歡這個遊戲。
他的小弟們也看出她根本就沒有什麼男朋友,便一個個開起了玩笑。
“來來來,我當你男朋友,跟哥哥走。”
“還叫什麼嫂子啊,直接叫老婆得了。”
“嘖嘖嘖,還記得昨天晚上在我身下說了什麼嗎?”
齊思悅直接抄起吃剩下的蛋糕,狠狠扣在他頭上。
順著奶油往下落的,還有翠綠的茶片葉子。
張起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目瞪口呆地盯著對麵的人。
杜弘文臉上依舊風輕雲淡。
齊思悅將盤子輕放在桌子上,警告道:“把話放乾淨點。”
幾個人立刻乖乖閉嘴了。
齊思悅呼出一口氣,看向鄰桌。
杜弘文手捏著杯柄,一副生人勿近的禁欲氣息。對麵的張起眨眨眼,一副吃瓜的樣子。
好像,希望也不是很大。
猶豫了一下,齊思悅走到他們這桌,看向張起,張了張嘴。
杜弘文眼皮動了動,握著杯柄的手指緊了緊。張起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典型是吃瓜吃到了自己身上。麵對這種情況,隻要她開口,他也願意做拯救美女的英雄。
齊思悅心一橫,把眼閉上。
還沒發出聲音,她就感覺手腕涼了一下,被人緊緊扣住。
她驚恐地睜開眼,對上杜弘文深不見底的雙眸。
他站起來,把她拽到身後,冷漠地打量了吳嘉勝一番,平靜地說:“她是我女朋友。”
然後轉過頭去,聲音放輕:“去收拾東西,我們走。”
吳嘉勝被突然站出來的這個人驚得一愣,他反應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你……你不就是那天,樓梯口……”
杜弘文抬眼睨了一下,重複了一遍:“她是我女朋友。”
齊思悅拿了電腦包,在杜弘文的保護下終於走了出來。
兩人過了馬路,站在學校門口。
“打算去哪兒?”
齊思悅想了想:“回宿舍吧。”他怕吳嘉勝再追過來。
杜弘文點點頭:“那我走了。”
齊思悅怔住,半天點了點頭:“今天謝謝你,再見。”
杜弘文頷首,沿著馬路走了幾步。
齊思悅收回視線,歎了口氣,進了校門。
直男無疑了。
她也不指望從他身上看到一點點似堂弟齊時黔對林向晚般的溫柔。
再次見麵,就是在她新搬的房子小區門口,她推著行李箱,下定決心一定要搬出去。
她不可能跟吳嘉勝同在一個屋簷下生活,這輩子都不可能。
但聽到他的話,她心頭一緊。
他說:“那我搬過來。”
她似乎,並沒有那麼排斥。
可她,還是決定搬走。
畢竟,她不確定,杜弘文是否能阻止吳嘉勝搬進來。
“你今天沒課嗎?”
當然有課,請假了。
杜弘文猜到了,指了指停在一旁的黑車:“我先送你回學校,這裡的事我來處理。”
他頓了頓,又說:“如果你覺得寂寞,我搬進去。如果你覺得彆扭,就自己住。”
齊思悅皺了皺眉,覺得他這話邏輯有點怪怪的。
“你要是信得過我,行李箱就先放在我車上,晚上再幫你搬回去。”
齊思悅沉默了一會兒,搖了搖頭:“不麻煩你了,你不是還要等朋友,我自己去學校就好,行李箱就先放在你車上吧。”
如果吳嘉勝能離開,她倒是不介意跟杜弘文同住一個彆墅。
畢竟她清楚地知道,杜弘文對她沒有非分之想,與他相處起來算是比較安全。
杜弘文按了車鑰匙,將後備箱打開,把她的行李箱放了進去。然後繞到前麵,打開了副駕駛的門。
“沒有朋友。”他小聲地說,“上車吧。”
齊思悅:……
*
Chapter 4
下午放學,齊思悅心不在焉地收拾著文具,還沒想好自己一會兒去哪裡。
也不知道杜弘文把瘟神趕走了沒有。
“思悅,放假你回家不?”林向晚用手支著腦袋。
“不回了吧,我想在這邊看看風景。”齊思悅將包背上,“何況,我剛交了房租,總不能不住。”
林向晚撇撇嘴:“堂堂齊家大小姐,在乎這點房租?”
齊思悅笑而不語。
晚上,齊思悅伴著星辰往家走,發現客廳亮著燈。
她想到上午吳嘉勝說的話,一時之間有些拿不定主意。
他不會是真在家搞了什麼party吧。
直到二樓最左邊的窗子打開:“你還打算在外麵站多久?”
齊思悅瞬間鬆了口氣。
她的行李箱貼著牆放著,房子被打掃過,一塵不染。
齊思悅斷了想搬走的念頭。
夜間,下雨了。
第二天一早,齊思悅驚醒,摸了摸身上的衣服,濕的。
又做惡夢了。
她從衣櫃裡拿了衣服,歎息著去了淋浴間。
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夠緩過來。
收拾好後,齊思悅準備出門去買點早餐。
路過餐廳時,她不自主地往裡瞥了一眼。
“你醒了,過來吃飯吧。”杜弘文按著眼皮,精神狀態不太好。
齊思悅也沒跟他客氣,自己拉了凳子坐了下來。
杜弘文指了指:“這裡有包子、油條、煎餅、麻團……喜歡吃什麼?”
齊思悅拿了一根小油條。
杜弘文將雞蛋和牛奶遞給她。
“你昨天……沒休息好?”齊思悅盯著她發紅的雙眼。
“也許吧,我認床。”杜弘文吃完,將餐盤衝洗乾淨,放到了消毒櫃裡。
“你什麼時候去上課,我送你。”
齊思悅猜到他今天應該沒課:“不用,你去補覺吧,我坐公交車去,也方便。”
“不困,還是送你吧,車正好也想運動運動,一日之際在於晨。”杜弘文到客廳打開電視,看起了新聞聯播。
齊思悅:……
服了他這奇葩邏輯。
她吃好後,將剩下的東西都凍在了冰箱裡,然後到房間裡洗漱,順便換了件衣服。
她下樓,坐在一旁的沙發上。
看到了正對自己插在玻璃瓶中的玫瑰花。
她移開眼,看向電視。
新聞正講到敘利亞局勢,杜弘文看得很認真。
齊思悅搓了搓手,有些局促:“那個,明天就不要準備那麼多食物了,有些浪費。”
杜弘文點點頭:“不會了,有什麼想吃的告訴我。”
齊思悅張口想謝絕,但最終什麼也沒說。
車上,齊思悅歪著頭,看著側視鏡中景物的後移。
車停在馬路邊,杜弘文熄了火。
“謝謝。”齊思悅拿了包,開門下車。
“齊思悅,一切都會過去的。”
他沒頭沒腦地一句話,讓她愣在了原地,半天,她才點了點頭。
他應該指的是吳嘉勝。
下午放學,她走出校門,看到了熟悉的車。
“你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嗎?”
齊思悅搖搖頭。
“那咱們就回家。”杜弘文發動了車。
一路上,兩人無話,卻讓齊思悅感到十分滿足。
她悄悄摸了摸心臟的位置,這一刻,那裡仿佛被填滿了,再也放不下其它。
大概是為了照顧她,車速不快,但齊思悅希望它可以再慢一點。
到了停車場,齊思悅先下車,等他停好後,一起上去。
她微微仰頭,風將碎發吹得打著旋兒。
“在看什麼?”
齊思悅指指彆墅的窗戶:“我記得,之前沒有這個護欄……”
杜弘文點頭:“今天新裝的,防風。”
防風?!
齊思悅半信半疑。
打開門,齊思悅窩在沙發裡訂外賣,杜弘文上樓,推開了最中間的那個門。
齊思悅有點蒙,等了一會兒,她看到他的確是從中間那個門出來的。
“你這樣,不太好吧?”
杜弘文皺了皺眉,沒get到她的點:“哪裡不好?”
“萬一再有人來租房間……”
杜弘文笑笑:“不會。”
齊思悅:???
你這麼確定?!
杜弘文看穿了她的心思,指了指房子:“我是房主。”
齊思悅:……
原來,如此
怪不得吳嘉勝留不下來,原來是房主容不下他。
一天天過去,一切和諧。
早餐一直變著花樣,但量正好,沒有浪費;桌上的花一直在變,今天鬱金香,明天藍色妖姬,但再也沒出現過玫瑰;最重要的是,她這些天睡得很安穩,再也沒有做噩夢了。
暑假到了,齊思悅留了下來,每天出去逛逛街,跳跳舞,然後就在小房間裡追劇,不亦樂乎。
她自然不期望杜弘文能陪著她一起做喜歡的事,但隻要他在身邊一坐,她就會莫名覺得安心。
這天齊思悅心血來潮,拉著杜弘文去遊樂園。她知道杜弘文是個沒情趣的人,跟他去遊樂場也隻是一個人形擺件,在人群中一站,半點快樂的表情都沒有。
但她還是希望他能一起去。
齊思悅拉著他去買棉花糖。
“齊思悅啊?!”
齊思悅轉過身來,看向不遠處向自己投來挑釁目光的女孩,再看,她身邊捥著的人,竟然是……吳嘉勝?
齊思悅想了半天才想起來,她叫顧迎,之前跟朱萌萌有過接觸,後來就退學了。
齊思悅轉頭接過綿花糖,不想跟她有過多交流。
可顧迎卻不依不饒。
她看向齊思悅身邊的杜弘文。
她知道他,商學院有名的冷麵仙君,還是學生會主席,多少女孩子可遇不可求的對象,卻被齊思悅拉來遊樂場買棉花糖?
最可氣的是,跟他一比,自己身邊這個瞬間被秒成渣渣,她不服氣。
“杜同學,你好,我叫顧迎。”
杜弘文麵無表情,仿佛麵前站著的人全是空氣。
顧迎呼了口氣,這樣的結果她也有猜到。
“杜同學不愛說話,不想交朋友,我都可以理解。不過,出於好心,我還是想奉勸你一句,小心你身邊的人,她可沒有看上去的那麼簡單。”
她看向齊思悅,挑了挑眉。
“125寢室出來的,能有什麼好人。想必你們都知道,前不久的跳樓事件。齊思悅,你晚上不會做噩夢嗎?”
齊思悅聽不下去了,上前一步,抬手給了她一巴掌:“造謠無恥,之前不懂,今天姐姐就好好教教你。”
顧迎被她這一巴掌呼愣了,反應過來後自然也不甘示弱,抬起手來要還她一巴掌,卻沒想到被杜弘文扼住了手腕。
杜弘文將齊思悅拉到身後,以保護的姿態,然後將顧迎的手腕用力一甩。顧迎向後踉蹌了幾步,險些摔倒。
杜弘文冷眼笑道:“好自為之。”
他從齊思悅的包裡拿出紙巾,漫不經心地擦著手,仿佛粘上了什麼惡心東西。
顧迎的臉頓時像調色盤一樣“燦爛”。
這麼一鬨,齊思悅也沒有了在遊樂園玩鬨的興致,拉著杜弘文回家了。
一路上,齊思悅睡睡醒醒,很不安穩。
杜弘文悄悄幫她調整了一下座椅。
到了停車場,齊思悅揉揉眼睛,準備下車。
她發現杜弘文沒動。
杜弘文敲了幾下方向盤,像是在組織語言:“齊思悅,彆聽她們的話,做自己。”
齊思悅點點頭。
“沒有什麼事是過不去的,不要總讓自己沉浸在痛苦中。如果你願意,可以找我傾訴。”
齊思悅被他一本正經的表情逗笑了:“好。”
杜弘文幫她將車門打開:“回家吧。”
齊思悅有些疑惑:“你呢?”
杜弘文指了指後排放著的行李箱:“我去看看我外甥女,今天晚上不回來了。”
齊思悅下車,朝他擺了擺手:“路上小心。”
杜弘文點點頭:“晚上記得鎖門。”
車開走了,齊思悅還站在原地,久久凝望。
杜弘文,對她真好。
*
晚間,齊思悅窩在沙發上看了會兒偶像甜寵劇,然後就看到窗邊閃了一道光。
齊思悅走過去,將窗簾拉上。
下雨了
也不知道杜弘文到了沒有。
再三猶豫下,齊思悅打了杜弘文的手機,關機。
她望著外頭的雨幕,心裡感到不安極了。
很快,她又陷入到了那個可怕的夢境之中。
她看著朱萌萌一身血衣站在自己麵前,臉上擎著笑,有些驚悚:“思悅,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他們隻會玩弄你的感情,並不會付出真心,你想想我……我記得你之前說過,你對愛情,從不感冒……”
齊思悅痛苦地翻了個身
完了,她“感冒”了。
這種思緒說不清道不明,卻在這個陰雲密布的雨夜,顯得格外明顯。
她有些擔心他會出事。
儘管她知道今晚他不會回來了,卻還是給她留了門,她臥窩在狹窄的小沙發上,期待著他回到家的第一眼,就能看見她。
這大概是病了,還病得不輕。
客廳的沙發硌人,齊思悅扭了幾下,到底沒醒。顧迎的話再次出現在她的腦海中。
她看見過朱萌萌的屍體,她整個身下都溢滿了血,眼睛睜的大大的,血從嘴角往下滴,可那上揚的弧度——她是笑著的。
她一定是對這個世界徹底失望了,才會微笑著跟它告彆。
可是,對於一直養在蜜罐子裡的齊思悅來說,這才是最殘忍的。
她沉浸在噩夢中,拚命地呼吸著,仿佛一個溺水的少女,胡亂拍打著水浪,卻將自己越推越遠。
和著悶雷,她自然沒有聽到門鎖響動的聲音。直到,她被一隻微涼的手輕輕拍打後背,隨後,她被那隻手輕輕抱起,靠在溫暖柔軟的一處。
她隱隱約約聽見有人說著話,可是聽不清,她也不在乎。
那一刻,她抱緊了他,抓住了浮她上岸的那塊木頭……
*
Chapter 5
杜弘文沒想到,齊思悅會跟他來美國。
彼時,姐姐去世,外甥女被迫商業聯姻,自己能力不足,選擇到美國留學鍍金。
而她,出於齊家名門
是千金貴小姐
身份地位上的懸殊,讓他不敢靠近她,不敢接受她的好。
在和風細雨的一天,他收拾了行李箱。
“我走後,這棟房子你仍住著,想住多久住多久。”
齊思悅擰著衣角,嗓音有些啞:“你要去多久?”
杜弘文搖搖頭:“不確定。”
“不確定是多久?”
“也許,三年五年,也許……就是一輩子了。”
齊思悅鬆開手,帶了哭腔:“那我這房租交給誰呀?”
都這時候了,她竟然還想著房租。
第一次,杜弘文主動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他很清楚,他們未來走的是兩條不同的路。
畢業後,齊思悅會回到北華做人人羨慕的大小姐,而自己,則是遠赴美國,走一條艱難困苦的創業之路。
到了美國,杜弘文一邊上學一邊打工,日子過得平淡,波瀾不驚。
杜家也是豪門,但杜弘文拒絕做碌碌無為的公子哥。
他要靠自己的實力,站在與心裡的姑娘同樣高的位置上。
閒暇時間,他也常常會想起齊思悅。一想到她懟人時的霸氣,打人時的英勇,便忍不住會勾勾嘴角。
他沒有告訴她自己會去美國的哪所大學,也在來之前刪除了與她所有的聯係方式。
他徹底退出了她的生活。
沒想到,再次見麵,是三年後。而他,直接把心心念念的人給——睡了。
事情是這樣的
畢業典禮那天,同係的依夫·傑裡米訂了包房,邀請他去喝一杯。杜弘文一向性格寡淡,這三年也沒交什麼朋友,如今又是畢業,他不好推脫,便應了下來。
他沒成想有人會明目張膽地給他下了那種藥。
……
他們相擁而眠,訴說著對彼此的想念。
若若,大概就是那一晚來的吧。
第二天,杜弘文清醒過來,真想抽自己兩巴掌。
他自然會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但他不想是因為負責,而娶她。
齊思悅倒是覺得無所謂,隻是不知道怎麼跟家裡人講這件事。她思來想去,免得夜長夢多,一個月以後,偷偷跟不清醒的杜弘文扯了證。
她知道,如果杜弘文清醒著,他極有可能不答應。
可她不知道,如果他不清醒,他們都拿不到證。
真正的意外是,齊思悅懷孕了。
她想了想,又衝動了一回,連夜坐上了回國的飛機。
她還沒想好怎麼跟家裡人坦白自己偷偷領證這件事,結果現在肚子裡還揣了一個小包子,真是“雪上加霜”。
不過,現在的杜弘文,已經在美國建立了自己的公司,雖然隻是初期,但勢頭正盛。
況且,齊家在這方麵格外開明。
他們更看重的是對方的人品,是對自家孩子的心意,至於什麼門當戶對,什麼商業互助,是最無關緊要的。
他們最終還是贏來了大團圓結局。
一日午後,齊思悅剝著果仁,賴在他懷裡,回憶起往事。
“你當年為什麼把送給學姐的花送給我啊?”
杜弘文將自己剝好的果仁送到她的嘴邊,翹了翹嘴角。
“當時他們沒說清楚……”
齊思悅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就說,送給前麵那個最漂亮的姑娘。”杜弘文慢慢抱緊了她,“然後,我就給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