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蕭應昀已經可以下地走路了。
這幾日林凝過得很舒心,蕭應昀不再找她做奇怪的事,他們甚至都沒有見麵。
林凝偷偷遛出去一次,但那個山間小木屋已經空了,她也沒找到那兩個假蠻人和那個神秘男人,隻能掃興而歸。
好在司空蘭澤那邊約到了當年同林義堂共事的副將於康年,才不至於毫無進展。
兩人約在芙蓉街口見麵,林凝找出件素淨的衣服換上,在院子裡轉了一圈後,熟練地從後院牆頭跳了出去。
隻是她不知,暗處有一雙眼睛將這一切看了個徹底。
林凝到了芙蓉街口,便看到了司空蘭澤的馬車。上麵掛著粉色的流蘇和銀鈴鐺,一看便讓人覺得馬車的主人是一個嬌貴的大小姐。
司空蘭澤的小廝認出了林凝,便恭敬地掀開車簾讓她進去。
司空蘭澤抬眼看她,從食盒中將甜點一一擺出來:“你白天出來,蕭應昀沒有疑你麼?”
林凝淡淡一笑:“他的傷還沒好,無暇顧及到我。這幾日我們連麵都沒見過,他是不會知道的。”
司空蘭澤點點頭,心放下來:“這是你喜歡的桃酥,嘗嘗看。”
林凝歡歡喜喜地拿起一塊。
司空蘭澤勾勾嘴角,朝外麵喊了一聲:“四毛,駕車吧。”
可馬車遲遲不動。
林凝放在嘴裡的桃酥也不香了,看著司空蘭澤將車簾掀起來,對上那雙如沉潭似的黑眸。
“桃酥好吃嗎?”蕭應昀恨恨地說。
林凝和司空蘭澤對視一眼。
蕭應昀隻盯著林凝看:“你們這是要去私會嗎?”
林凝隻慶幸自己上一秒咽了嘴裡的桃酥,不然她真的會噴出來。
“你的傷不是還沒好麼?”林凝看看他,突然有種被“捉/奸”的羞憤感,明明她與司空蘭澤沒什麼啊。
蕭應昀見她沒有正麵回答自己,臉上表情更冷,又問了一遍:“你們是不是要去私會?”
他聲音有些嘶啞:“真是郎情妾意,父輩勾結害死我爹,現在又在光天化日之下同乘一輛馬車,你說我該不該成全你們這對癡情男女?”
林凝聽得他這冷嘲熱諷,心裡很不舒服,也不可再這般耽誤下去。
蕭應昀認定他們的父親是害死蕭炫的仇人,在沒有眉目之前,便不能讓他知道副將的事。
司空啊,對不住了。
林凝揚了揚下巴:“你說得不對,我們不是私會,是私奔。”
司空蘭澤錯愕地看向她。
林凝抱歉地同他眨眨眼。
放在蕭應昀眼中,這就是妥妥的眉目傳情。
“行了,我們走吧。”林凝示意司空蘭澤放下車簾。
“你騙我,你都沒收拾包袱。”蕭應昀冷笑一聲。
“對我來說,哪些東西值的留戀。”林凝開始破罐子破摔,“走吧。”
司空蘭澤點點頭:“四毛,駕車!”
馬車緩緩前進,林凝身子緊貼著車臂,透著車簾縫看蕭應昀的身影越來越小。
兩人都格外謹慎,讓四毛多轉了幾圈才停在了於副將的屋舍門口。兩人下去後,便讓四毛將馬車停遠。
蕭炫、林義堂、虞惜年、於
康年皆在教練場上一一比試過,也是當年的武科舉四強。隻是於康年的功夫比其他三位遜色,雖處同一軍營,但位置在副將。
當年還有人暗中嘲諷——“名字聽著跟虞大將軍隻差一個字,怎麼本事就差了這麼一大截。”
於康年選擇了不理睬,最後林義堂知道了此事,罰了那個多嘴的人三十軍棍,後誰也不敢再亂說話了。
後來娘子關一戰雖勝,但蕭炫慘死,林義堂、虞惜年伏了法,他苟活回京,也不敢向陛下討要什麼賞賜,隻求可以辭官還鄉,後半生隱居。
他的木屋十分偏僻簡陋,兩人到時,隻看到一個仆從正提著水桶在院子裡澆花。仆從看到兩人,忙放在水桶跑過來:“老爺說今日將有貴客登門,現下已在大堂等候,兩位請隨我來。”
兩人跟著他進了大堂,便見於康年笑著迎了出來。
他身子還算硬朗,隻是頭發白了一半。
“前輩。”兩人恭敬地行了禮。看到於康年,就不得不想起林義堂和虞惜年,悲從中來。
大慶國有四大猛將,可結局都令人唏噓。
林義堂死於獄中,虞惜年下獄,後被流放,生死未卜。蕭炫萬劍穿心,於康年隱姓埋名。都這般可悲。
司空蘭澤同於康年客套,林凝就坐在一邊發呆。過了一會兒,於康年悲憫地看過來:“我至今都不相信,林兄和虞兄不可能做這樣的事。這其中定有誤會,你們兩個孩子受苦了。”
林凝順勢問道:“於伯父,你可還記得當年事,那封通敵的書信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娘子關一戰,我爹爹怎麼會把蕭伯父一人推出城外封鎖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