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林凝從蕭府出來後,司空蘭澤怕兩個姑娘家居住會有危險,便提議讓她們搬來司空府。
如今這等風口浪尖,林凝哪敢過去。好在這些年來積攢下來的銀子也足夠租一處遮風避雨之地,兩人不至於流落街頭。
租好房子後,司空蘭澤每日都會抽空來看看,可偏偏今日未來,林凝的心裡直打鼓。
傍晚,林凝收到了司空蘭澤遣來的千裡音——
【今日有事,阿凝勿等】
林凝喚來若鸚:“你去幫我到外麵打探一下,今日司空府上可是出了什麼事。”
她還發著熱,臉頰紅紅的。
若鸚扶著她的頭讓她躺下:“林姐姐安心睡一會兒,我這就出去問問。”
這一覺睡到黑了天,林凝艱難地支起半個身子,朝外麵望了望。
“林姐姐,你覺得怎麼樣,好一點了嗎?”若鸚跑進來,一臉關心地問。
“無……”她隻吐了半個音,突然頓住,聲音嘶啞得比烏鴉叫還難聽。
若鸚忙端來清水:“姐姐喝點水。”
林凝抿了一小口,嘗到了喉嚨裡的苦味,便就著漱了幾下口。
“若鸚,你什麼時辰回來的?”
若鸚將杯子洗淨放好:“剛回來不久。”
“那司空府……”
若鸚咧了咧嘴:“姐姐放心吧,司空府並未出事,聽說司空公子今日去郊外,去郊外騎馬了,身子乏了才過不來的……”
林凝默默看著她:“說實話吧。”
若鸚有些心虛地背過身去:“林姐姐這話是什麼意思,我說的就是實話啊。”
林凝扯扯嘴角:“司空根本就不會騎馬。”
若鸚震驚了,司空公子之前不是一直跟著虞大將軍麼,怎得連騎馬都不會???
林凝呼出一口重氣:“說實話吧,你若再胡言,我就自己出去問。”
“林姐姐,你快躺好吧。”若鸚幫她拉好被子,“好像是聖上給良安郡主和蕭大人賜了婚,良安郡主不願,跑到聖上麵前說她心悅的是司空公子,司空公子被帶去進宮麵了聖,現下還沒回府,也不知道那婚約還算不算數。”
林凝怔了怔:“原來是這樣啊。”
若鸚怕她多想:“林姐姐,司空公子不會有事的。郡主心悅司空公子,說不定聖上會成人之美。那蕭大人也就……”
“若鸚。”林凝出聲打斷她,“我好像聽到了敲門聲,你去看一下吧。”
門外站著的竟是秦山伯。
自打從蕭府搬回來後,他們還沒有見過麵,也不知道是從哪裡找來的。
秦山伯一臉委屈:“你們走了怎麼不知會我一聲,讓我好找。”
若鸚唯恐比他不及,朝邊上側了側身子:“若鸚自知身份。”
秦山伯歎了口氣:“什麼身份不身份的,若真論起來,你是大小姐岀身,我就是一個紈絝,我不配你。”
若鸚眨眼睛。
“不打算讓我進去坐坐嗎?”秦山伯勾了勾嘴角,“若是不便,那也就罷了。”
“不是不便,是林姐姐發熱,怕傳染給公子。”
“林凝發熱了?!”秦山伯驚訝出聲,嘴巴比腦子更快:“那蕭兄知道不?”
說完,便悻悻閉嘴了。
“那什麼嚴重不?請了郎中來看過沒有啊?”
若鸚點點頭:“郎中開了藥,剛剛也已經吃了。現下許是睡下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好起來。”
“既然是這樣,那我就先告辭了。”秦山伯摸著腦袋,“你也要照顧好自己。”
說罷便匆匆走了。
很快此事便傳到了蕭應昀耳朵裡,他麵無表情,揮手要送客。
“那什麼,我不說了行了吧。”秦山伯扁扁嘴,真替自己冤得慌,好心被當做驢肝肺,“我聽說今天良安郡主到陛下那兒鬨開了,怎麼,你真要娶良安郡主不成?”
“你覺得可能?”蕭應昀瞥他一眼,“此事我直接拒了不妥,還得多謝郡主鬨這一下子。”
秦山伯想想也是,皇上出口的那便是聖旨,當場駁了麵子怕是要掉腦袋。
兩人都默契地沉默了一會兒。
蕭應昀喊了一口茶水,突然開口:“她現下如何了?”
秦山伯一時之間還沒有反應過來:“誰?”
蕭應昀古怪地撓了撓頭,目光中夾著悔意:“沒誰。”
他隻覺得自己賤到了骨子裡。
秦山伯的腦子一直不太好用,見他不再說,他也就不再追問了,管他是誰呢,反正自己對毫不相乾的人也沒有興趣。
突然,外麵傳來棲書的聲音:“公子,不好了。”
蕭應昀一頓:“什麼不好了,進來說吧。”
棲書慌慌張張地進來:“是司空公子出事了,聽說是虞惜年畏罪潛逃,現下不知所蹤,皇上便把他給扣下了,現在估計已經下放到了刑獄之中。”
蕭應昀猛得站起身來,一直平靜的臉上終於出現了裂痕:“那曦兒——”
棲書哭喪著臉:“林姑娘也被一並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