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屠仁背著手邁著四方步,慢悠悠地走到人群中間。這看看,那瞧瞧。
他怎麼沒有拿筆紙啊?,做為班主任的蘇鳴鯤努努著鼻子,後腦勺發疼:就不該選他!
但是這是他親學生,得管。
蘇鳴鯤硬著頭皮小跑到屠仁身邊小聲說:“你沒帶筆紙?”
“一直忙,忙完直接來了,”屠仁比蘇鳴鯤高半頭,說悄悄話的時候要微欠著頭。
“那彆人的毛筆能順手嗎,我看剛才有人也寫毛筆字了,”
“那個?”屠仁目光落在第一排一個女生身上,麵長有幾分像是校長。
“那個!”蘇鳴鯤眼珠子瞪老圓,揪起屠仁耳朵:“那個是校長孫女!”
“嚴——”屠仁雖然是周古拜托校長進來的四中,但是也隻是知道校長叫嚴晏兵。至於其他的,由於校長是自己人,也就沒多調查……
“嚴心苒!人家從小就跟父母練習書法,你知道她一根筆要多少錢嗎?”要是屠仁這不著調的得罪了她,蘇鳴鯤也就不用乾了。
“這話讓老師你說的,”屠仁歎氣,“無父無母的就用不好毛筆了?”
蘇鳴鯤這才知道說錯了話,忙道歉。
屠仁撓撓頭,讓他幫忙抬兩張桌子隨後去嚴心苒那裡交代他的情況,小女生很大方,借給屠仁的東西質量還不錯,這時屠仁突然開口問她:
“同學你去年是不是去了東嶺,參加了甾朱先生的國畫展?”
了解有誌同道合的人,女生眼睛一亮歡快地道:“是啊是啊,同學你也去了嗎?”
嚴心苒周圍的女同學皺了皺眉:
不是吧?在你的愛好上真的不挑人啊!那個一米八多的大個子看起來真不太像個好人啊!
“嗯嗯,我記得看見過你,長得很可愛,很難不注意到。”
眾人:真的是“可愛”嗎?
畢竟屠仁嘴說的“可愛”是真的不可愛……
嚴心苒掩嘴小聲地笑:”哈哈哈,我沒看到你耶,”
“那時候我是誌願者,沒太露麵,”
她嘴巴成O形:“哦~既然我們這麼有緣,這筆紙就送你了。”
屠仁當然沒想過她能這麼爽快,愣了一下然後大笑作揖道:“姓屠名仁,儒學中‘仁道’的‘仁’。”
嚴心苒噗嗤一聲又笑了,恭敬回他一個禮:“小女嚴心?,幸識先生……”
“姑娘可有字號?”
“不敢不敢……”
直到蘇鳴鯤在台中央叫他,屠仁才接過筆墨紙硯往回走……
屠仁剛研墨,音響的音樂就響了,直衝他耳朵裡鑽,他手裡的活沒斷嘴倒是寒暄著道,說沒必要——意思就是嫌吵。
聞言蘇鳴鯤就叫人關音響,
觀眾席上的嚴心苒跟旁邊人解釋:“你們不懂,那同學身上明顯散發出一股和我一樣的墨香氣呢,”
旁邊的男生吧咂下嘴,說:“墨香沒聞到,但總有股血腥味,但願那同學沒有前科……”
屋子中央,少年狼毫觸硯先在白紙右邊提字:
貳壹年秋日戲贈嚴氏女
提筆,把筆尖朝向自己,然後又在硯上蘸了一筆濃墨。
指發力觸紙,二起一頓一落,屠仁在紙上紮下一座山。
提筆,蘸墨。
在山腰處起筆往上,畫一懸針;筆杆直立,手握筆根輕擰,再劃,是棵鬆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