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筆。
通畫共三筆,一筆畫山,兩筆繪鬆。
在場的同學和老師多多少少懂點藝術——當畫被展示給他們的時候屠仁被迎來的掌聲就是最好的證明。
間隙中,站在一邊的蘇鳴鯤瞟了眼放在桌子上的毛筆,
額,可能還算是一個“毛筆”吧應該。由於屠仁畫鬆葉時狂野的畫法,那毛筆幾乎把它一生功力敗沒了,
蘇鳴鯤感覺心裡有小刀在劃,皮笑肉不笑:“老仁,你知不知道這是彆人的筆……”
“沒事,”屠仁看向嚴心苒,她給自己的畫叫好叫的很歡,“⑺班那個女生我認識,沒事兒,”
沒事兒?
蘇鳴鯤臉上的表情僵住,
“應該……沒事……吧?”屠仁又看了看嚴心苒旁邊的人,他們的眼神確實挺不好受的。
完!蘇鳴鯤有哭說不出。他知道,屠仁完了,自己也完了。
待兩人回到各自的人群後,這一小插曲也就這樣結束了。
蘇鳴鯤正看著遠處的屠仁發呆,校長嚴晏兵走過來叫他。
“怎麼了,嚴校?”蘇鳴鯤收了收平時麵對同學們的輕鬆的語氣,這是他第一回和校長單獨聊天。
嚴晏兵身子骨依然挺拔。要不是頭上已經看不見幾根黑發,眼角長了條條皺紋的話,你完全不會知道嚴校已經年近六十。
“那孩子在你班級裡怎麼樣?”
蘇鳴鯤見校長直接問,便也不拐彎抹角:
“學習成績不算太好,但是為人特彆好。我剛開始還認為他會因為臉上的燒傷不會那麼好的融入班集體,不過是我多慮了,這些孩子很優秀,屠仁他也很優秀。”
嚴晏兵笑著拍拍他的肩膀,道:“你不也是今年剛畢業嘛,還說彆人是孩子。”
蘇鳴鯤陪笑:“對,像我們這樣的年輕老師的優點就是和學生能更好地建立朋友關係,”
接著他問,說校長知不知道他臉上的灼傷是什麼時候的事,以及他現在的養父母的事——有幾回好奇,蘇鳴鯤去了屠仁家發現屠仁自己一個人住郊區的一個小彆墅。問他為什麼不住宿,屠仁卻嬉皮笑臉地說沒家裡環境好。
嚴晏兵立馬收起笑臉,搖頭:“他現在的養父母我也不清楚,他是我一位很好的朋友求情我破例收的學生,你可能也知道,他今年秋天就成年了,比其他人大兩歲。”
蘇鳴鯤竟自問自答起來:“可能是很多年前的一次意外吧,他也沒有跟我說,”他手摸了摸下巴,“好像也沒有跟同學說。不過呢,雖然他平常話比較少但是特彆愛笑。”
蘇鳴鯤邊說,邊吧目光又投向了屠仁身上:
屠仁在和同學們說笑,眼睛半睜著——無論是伶俐深邃的左眼還是有紅血絲的右眼,都在笑著。
就好像他的有臉像左臉一樣帥氣,就好像流言蜚語在他身後屏蔽掉了一樣。
那少年又戴上了帽子,額頭上的傷被劉海蓋住,但其實他經曆過什麼都不重要了至少他現在喜歡這個世界——
屠仁相信他的明天是有光的。
“好孩子……”蘇鳴鯤不知不覺地說道。
嚴校應了一聲,最後把目的告訴蘇鳴鯤:“抽時間我想找他談談……”
“啊——嗯?”
蘇鳴鯤震驚:這劇情走向不對啊?
“怎麼了蘇老師?”
“沒……”蘇鳴鯤咽口吐沫。
待嚴校走開後,蘇鳴鯤偷偷用手機給屠仁發微信:
鯤之鳴:[祝你好運]
老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