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結束了。
趙茗奐剛往外走了兩三步,便看見一輛摩托飛馳而過,帶著頭盔的男人掏槍便是掃射,目標很準,是衝自己來的!
一切在趙茗奐的眼裡都變的慢了起來,她能看清子彈打過來的殘影,能看清黃誌誠和陸啟昌等人瞪大的雙眼,甚至能看見一個人影撲了過來試圖幫她擋槍。
趙茗奐在最後一刻,翻身把想擋槍那人壓在身下,子彈打在了趙茗奐的腰上,她能看見血跡一點點滲出來。
疼,疼的要命。趙茗奐想叫,但是一絲理智壓住了她的本能,她當機大喊:“追上那個摩托車。”
香江的警員都訓練有素,當機一腳油門,趙茗奐看見幾輛警車和幾輛警用摩托都衝了出去。她這才放下心來。
但是疼痛讓她的眼前開始晃影,她似乎能看到兩個倪永仁在她眼前,隻不過都是雙目通紅,幾欲落淚的模樣。
他頭頂的麵板不知是不是自己失血過多眼花,她眼睜睜地看著那個關係從“友人”一下子跳到了“愛慕”又變成了“摯愛”。
她想伸手摸了摸倪永仁的臉,但終歸是沒有了力氣,就這麼軟綿綿的倒在了倪永孝的懷裡。
“你醒醒!你不要睡!你聽到沒有!”倪永仁感覺自己嗓音在一點點變的嘶啞,他感到無與倫比的恐慌。
以往槍口抵住他的腦門的時候,倪永孝當著他的麵殺死羅繼的時候,方才子彈似乎馬上要擊自己時候。
他都不如這一刻這般的恐慌。
“救護車呢!救護車!救護車!”倪永仁顫抖著伸手去捂那塊出血處,雙手都幾近染紅,卻還是止不住。
“你彆死,我求求,我求求你彆死。”倪永仁緊緊地抱住懷裡的人,他的臉哭的通紅,語不成句。
當趙茗奐再次醒來的時候,眼前犯暈入目皆是白色。
她這是在哪?天堂?趙茗奐才一動便感到腰腹鑽心的疼。她勉強歪了一點腦袋,才看清周遭的環境。
哦,她沒死,她在醫院。她目光回移,看見了爬在她病床一側的倪永仁,對方的臉很白,眼圈很重,像是幾夜無眠。
她動了動手指想調整下病床高度,坐起身。
才一動,對方便醒了,趙茗奐這才看的更清楚了,沒錯就是幾夜沒睡,那胡渣都幾日沒剃的模樣了。
對方正傻愣愣地看著自己,趙茗奐正想朝他倒杯水喝,下一秒,冰涼的唇便貼了上來,奪走了她唇間的溫度。
? ? ? 自己什麼時候和他發展到的這個地步,自己怎麼不知道。
趙茗奐被吻得大腦一片混沌,但很快,她便被那磨人的胡茬和欲進一步攻池掠城的行為喊回了神。
“唔,唔,唔!”趙茗奐咬了一口他的舌頭。倪永仁這才肯從她身上起來。
“瘋了吧。”趙茗奐一張口才發現自己的嗓音乾啞地要命,“渴死了,我要喝水。”
倪永仁忙不迭地給她端了杯水來,趙茗奐一口氣乾掉了兩杯水,這才緩過來。
“怎麼樣”她清了清嗓子道,“抓到了嗎,劉建明。”
“抓到了,不日就要公審。”倪永仁開口道。
“哦,那就好,還好我穿了防彈衣,雖然還是受了傷。”趙茗奐大難不死地開口道。
突然,她像是反應過來一樣,盯著床邊的倪永仁疑惑的開口:“誒,你怎麼沒進去?我還打算到時候幫你和法官作證來著。”
“作證什麼?”倪永仁憋著笑意開口道。
“你是我的汙點證人啊!”趙茗奐非常理所當然的開口。
“你真的是差啊。”倪永仁努了努嘴,趙茗奐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桌上那套擺放整齊的赫然是她的警服。
“那個...對不起啊,瞞了你這麼久。”趙茗奐忍不住低下頭,充滿歉意的開口。
“沒事,其實...”倪永仁故意停頓了兩秒然後再也憋不住笑一般的開口,“我都是差來的!”
趙茗奐聞言一驚,瞪大眼睛,直接抬手給了他一顆額頭栗子。
“好呀,你瞞我瞞這麼久!啊!”趙茗奐還欲伸手,倪永仁連忙拉住她的手。
“注意傷口!注意傷口!”
“注意啥注意,我都要被你氣好了!”
“彆動手,彆動手,我道歉!”
莊嚴肅穆的禮堂裡並列站著一警察。
“倪永仁出列!”
“Yes,sir!”
“倪永仁因在倪家販毒案,涉黑案中出色表現,現給予二級獎章以示獎勵。”
陸啟昌笑著上台將盤中的獎章掛在了倪永仁的衣襟之上,小聲開口:“等會兒散了,和你黃sir一起,咱們聚了餐。”
倪永仁遲疑了幾秒,小聲道:“不行啊,sir,我還約了阿茗。”
“嗬,見色忘友的家夥。”陸啟昌用力撞了她的肩。
“嘿嘿”倪永仁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
頒獎會結束,倪永仁飛快的跑出了禮堂,趁著朦朧的月色,他能看一人正靠著車門發愣。
“阿茗!”他大喊著衝她招了招手,他便就這樣看見那姑娘轉過頭來,目光一下便亮了起來,倒映著月光,像一汪潭水。
此刻如潮的夜,灑滿柔弱的光,請我奔向禰,無需山盟海誓,不必相依相從,隻求一個回眸,溫暖我的過往,撫慰我的一生。
--倪永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