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張公子 她吃了姚府十六年的飯,也……(2 / 2)

吾非孤生竹 采芹人 3699 字 2024-03-30

“都喜歡,兩樣我都喜歡。”

兩人在苗圃的河邊坐下,傍晚的落日垂至河麵,夏風微醺。海棠坐在他偏後一點的位置,能任性地欣賞他的側臉,她希望天不要黑,河邊來往的人再少些,讓他們獨處的時間再久些。

似乎察覺到她臉色的笑意,韓維轉頭問:“一條手帕而已,真這麼高興?”

海棠點點頭,笑而不答。

“我還記得小時候挨打,你用浸了草藥的帕子給我包紮,多謝你了。”他說完枕著手臂舒暢地躺在草窩裡,過往不堪回首的經曆竟然都能拿出來講了。

“你很少和我談起過去的事情,以為你忘了。”

“沒有忘記,一直記在心裡。”

夕陽很快落下,水麵留下通紅的霞影,海棠輕聲道:“我叔父家的姐姐上個月出嫁了。”

韓維稍顯吃驚,問:“這麼急切,我記得開春的時候才談的婚事。”

“是挺快,她隻比我大兩個月。譚昭,你以後會和誰成親?”語調故作輕快,想試探他的想法。

他從沒有過成家的念頭,回答不了,閉著眼睛使勁搖頭。

海棠似有逼問的架勢:“你有喜歡的姑娘?我從沒見過你和誰家姑娘走近過。 ”

幾句話把韓維嚇的一激靈,慌忙從草窩爬起來正了正神色,見海棠臉頰緋紅、滿眼期待,她肯定是鼓足了勇氣才把心意委婉的表達出來。把目光從她的視線中挪開,盯著河麵回她:“我還有一件未完的大事,成家的事從來不在我的考慮中。”

他不是草木,怎麼會不懂海棠的意思,且不說他未報的家仇,就是二人懸殊的地位,花匠的兒子怎敢回應侯府的掌上明珠,盧侯府允許他們成為摯友,卻決不許他們成為家人。

“哪件未完的大事,我能幫到你嗎?”

韓維將話鋒一轉,笑道:“剛才你說要看堪狼,我帶你去。”

海棠自知剛才太心急,差點說出與身份不符的話,歎口氣抱怨道:“真是石頭。”

***

韓維給了喬臨溪一個非常正麵的例子:女子也能做俠客。

這道門一旦打開任誰都關不上,她常作男子裝扮,跟著喬原和表兄姚恒一起外出辦事,瀟灑豁達如男兒一般。

姚禮姚工正乃百工之首,雜活、累活、繁瑣活多的他頭疼,署中人手不夠,有時就不得不用到自家人,諸如街上多開兩家製衣肆打起了架,建屋的房梁在水中漚的時間短生了蛀蟲,他都須到場處理。

後來這種屁大點的雜活統統交給喬原和喬臨溪解決。兄妹二人遊刃有餘,樁樁事情處理的穩穩當當,幾年下來就成了大乘街乃至郢都各街上的熟麵孔。

喬臨溪十六歲這年,隔壁那位對她“單相思”的張小公子也十六了,到了能娶妻生子的年紀。

今後會與哪個姑娘過完一生的事開始在張小公子的憂慮之中,思來想去還是喬臨溪最適合自己,她生性灑脫,他文弱謙和,正是天生一對,開始在喬臨溪身上花心思。

但凡喬臨溪出門,總能碰到張小公子低眉順眼立在路旁的身影,或望著她離去,或遠遠的迎上來問好,任她如何對他嗤之以鼻,依舊不分春秋的立在路口笑臉相迎。

同樣嗤之以鼻怒其不爭的還有張小公子的母親張夫人,她常拍案大怒:“你究竟看上那野丫頭什麼地方,身世沒有,品性沒有,終日跟著她大哥舞刀弄槍,就差領兵上陣,娶到她那樣的人,家中還不弄的沸反盈天,你要敢娶她,我就把你一起攆出去。”

話雖如此,張夫人暗地裡陪著姚夫人話家長時,抹蜜的嘴誇喬臨溪已成人長得清秀俊俏,還說自己兒子非她不娶,讓姚夫人幫忙張羅這樁婚事。張夫人有自己的打算,兒子自小就被喬臨溪冷眼相待,又看不慣她跟個男人無二的性子,操著心要用他們張家的家規好好教育一番那女子,兒子歡喜,自己也順了氣。

姚夫人很為難,:“綰綰雖住在姚府卻不歸我管,她上麵有喬原,這樁婚事需得她兄長同意才行。”

張夫人慫恿道:“喬原不也住在你們姚府,白吃白住這麼多年,夫人您連一樁婚事都做不得主,說出去旁人也該笑話喬公子目無長輩,一個外姓壓製著你們做長輩的,何況,我們張家的幾間舊宅也辱沒不了從姚府嫁出來的旁姓小姐。”

姚夫人哪經得住這一番挑撥,膽子一橫,冷笑道:“她吃了姚府十六年的飯,也夠了。”

二人便算計著趁喬原不在府中時納彩下聘,事情也就成了大半,任他一個晚輩再大的能耐又能把她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