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前一天,姚青青一把薅住喬臨溪,定要給她好好打扮一番,她聽身旁丫頭繪聲繪色描述參賽人的容貌會決定最終結果,評判官會看在姣好的臉蛋上給個靠前的名次,她的外形自然不用擔憂,至於喬臨溪,衣著隨意舉止率性,哪能給評判官留下好印象。
為了能拿頭籌,喬臨溪老老實實端坐在梳妝台前打量鏡子裡的人,對那丫頭的話很懷疑:“難道三年前的魏氏夫婦都是美人?”
青青道:“為了金蠶還是打扮些吧,彆讓評判官以為你是男子。”
“我天生麗質,誰會沒眼睛把我看成男人。又沒規定隻許女子參賽,我做男人也行啊,這樣我和你就是夫妻參賽,榜首上恐怕要題上‘喬氏夫婦’了。”說完仰頭大笑不止。
玩笑話也把姚青青羞的臉紅耳熱,在她肩上猛推了一把:“誰要跟你做夫妻,胡說八道。”
喬臨溪吃了痛捂著肩頭又打趣一句:“嘖嘖,這都不能說,快看,喬淩遠來了。”
話音剛落,把姚青青慌的手足無措,拿篦子的手往袖子上亂搓一通,連眼都不敢抬。
喬臨溪笑道:“每次騙你都信,屢試不爽,喬淩遠又不能吃了你。”
青青被她如此耍弄過幾次,又羞又臊,硬生生把她體內血性剛強的一麵逼出來,揮起拳頭捶了臨溪一頓。
她帶幾個丫頭齊動手給喬臨溪梳洗打扮,梳了當下流行的分肖髻,插簪的位置留下位置,綁了那根綠色發帶,發帶垂至後背,清新靈動。又從箱中拿出自己的一件桃花粉錦衣,把臨溪本就白皙的麵容、靈秀的眉宇襯得如明珠美玉。
臨溪從梳妝台前站起來學姚青青平日裡的儀靜體態,輕輕屈膝行禮,不等她誇讚,鼓了一口氣的嘴憋不住笑,抱著她大笑不止:“我不行,我實在不愛這些衣服。”
青青扶正她東倒西歪的身子正色道:“以後就這樣打扮,給我母親看著至少也歡喜。”
臨溪努努嘴認同她的話,假若自己行為秀氣肯定更能討舅母疼愛,把袖子一甩繞在手腕上,笑道:“節日生辰這樣穿還行,你說我穿著它去騎馬會是什麼情形?”
“都穿成這樣了誰還去騎馬,不都要坐車裡。”
臨溪笑著搖搖頭,忽又說了一句:“大哥來了。”
還能一連吃兩次虧?姚青青的鐵拳在她肩頭落下後,果真見喬原跨進門來。
一進門喬原就解釋道:“我在院門外沒碰見一個丫頭,站了一會就隻能先進來了。”
青青忙給他讓座,解釋道:“綰綰要梳妝打扮,丫頭們都進來看熱鬨呢。”果然連守門的丫頭都站在屋裡。
喬原見她給自己倒茶,忙說:“不喝茶了,我來找小妹。”
一直背著他坐在梳妝台前的臨溪轉過身笑問:“都是你小妹,你找誰呢?”
喬原見她今日與以往不同,盯著看了片刻,一時又說不出哪裡不一樣,心中恍惚,說:“當然找你,有事情,跟我來。”拎起她的一隻袖子往外拽走了。
被撇下的姚青青盯著他們二人的背影憂思惆悵,她一直都很羨慕臨溪,可能是羨慕她有個好兄長,但是自己的三個長兄不亞於喬原,那羨慕臨溪的到底是什麼?
出了青青的小院,臨溪扯出被他箍的發麻的手臂問:“何事這麼急?”
喬原笑道:“過些時日宮中要選拔郎中騎,因被舉薦的人選太多可能要選拔一輪來場武鬥,舅舅已替我保了一個名額,我想外出一段時間找把好劍,你同去麼?”
她壓著胸口要迸出的心臟問:“去哪裡找,需要多久?”
“鐘吾的鍛刀師柳石昔,聽聞很多江湖俠客的刀都出自他的手,他鍛的刀劍鋒芒逼人,若能高價求來一把,配上郎中騎的身份就是錦上添花。你一直要我帶你出去闖蕩,這次可真是趟遠門。”
“好,等我明日比賽後,立刻跟你出發。”
喬原:“時間緊迫,我準備明日就出發,養蠶比賽的事你就丟給青青操心去。”
權衡利弊,臨溪還是舍不下明日的比賽:“兄長,我和青青準備了三年,就等我一天?”情急下伸出手掐住喬原的左臂,抬眸懇求,她打賭他永遠拒絕不了她的懇求,從未輸過。
“可是路途遙遠……”想著最後幾日她必到蠶房守夜的認真勁、做事的堅韌,喬原答應道:“行吧,我們後天清早動身。”被她掐住的左臂滾燙發熱,小妹長大後很少對他再做此親昵的動作,有時候還挺想念她小時候粘牙糖的可愛勁,他將她的手從膀子上拿下,笑道:“今晚我跟你一起守著你的蠶寶貝。”
“多謝兄長。”喬臨溪在他麵前轉了一圈,問:“這身衣服好不好看?”
原來胭脂水粉的清香氣和輕柔的裙擺輕易就能改變一個人,喬原暗道:她與往常稍顯不同的原因在這裡,誇獎道:“好看,這才像姚府外傳言中的你,嫻靜又漂亮。”
連連被誇好看的感覺令臨溪沉浸在這身服飾帶來的讚美中,邊理開寬大的袖子細看錦緞的精美邊漫不經心地問:“為何我一提到你青青就要撲上來打我,她是不是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