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回憶 那一年可真不太平,你我都……(1 / 2)

吾非孤生竹 采芹人 4126 字 2024-03-30

郭巨力離開後,隻留一個小吏遠遠地守在門邊。

喬臨溪翻著架上蒙塵的卷宗問:“這庫房中的卷宗少說也上千件,司敗署要真如傳言那麼可怕,這要死多少人?說不準還有冤假錯案在其中。”

韓維:“你說的不錯,這裡的上千件案子能有幾個是憑著真憑實據定罪。”歸類在癸巳年的卷宗並不多,他翻遍了幾十份冊薄也沒找到有關南螺珠一案的卷宗,正欲到身後的架子上翻找時,聽見臨溪低而急切的叫喚:“柏崖,快過來。”

韓維接過她手中的案卷,題錄是《安雀宮偏門侍衛蕭染案》,他問:“這人是誰?你認識?”

“上次講我母親的事情,跟你提及過的那名侍衛,就是他帶我母親逃出了王宮。”

韓維粗略翻看一遍案中詳錄,皺著眉目道:“真是殘酷無情的地方,他居然受了宮刑。”喬臨溪也吃驚道:“長公主隻說受了重刑,原來是宮刑。”

“受這樣的酷刑不如被直接打死來的痛快。”

喬臨溪並不理解宮刑對男人的致命打擊,天真的問:“宮中那麼多宦官沒見他們要死要活。”韓維無法為她釋疑,磕磕巴巴的說:“這個,你以後會懂。”

喬臨溪又親自看了遍蕭染案:蕭染引誘蠱惑柔羅公主顧綽顧偏妃,攜其私逃出宮,禍亂宮闈,施以宮刑,罰作皇陵守墓人,終身不得離位。看畢她黯然道:“我不明白了,蕭染到底救了我母親還是害了她,這案宗上說他巧言令色蠱惑我母親逃出宮,哪個是真的呢?”

韓維將她手中的案卷拿下放歸原處,道:“這上麵記錄的不可全信。記錄案件也要顧及皇家顏麵,怎能如實描寫顧偏妃跟男人私逃一事,再或許蕭染隻是想保護你母親,把所有罪責攬在自己身上。”

“你是說,蕭染怕先王追殺我母親,就主動承認是自己蠱惑了她減輕她的罪責?”

“有這個可能。”

“我正好也想見見這個蕭染,我要問清楚。”她看著標有癸巳年記號的紅絹道:“那一年可真不太平,你我都成了孤兒。”

韓維聽到此話心中泛起一絲異樣的感覺,不知是酸澀還是暖意,他與臨溪兩個同一年落難的人在無形之中好像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他撿了她不致她餓死林中,而她如暖風一般將他曾經冰冷的心漸漸的溫熱,他輕輕摟過喬臨溪的肩膀柔聲道:“好在我們倆都已成人,活的好好的。”

喬臨溪把頭埋在他胸口甕聲道:“你看,好歹你知道仇人是誰,我母親就這樣悄悄死在林中,我都不知誰算是罪魁禍首,不是先王,不是太後,也不是她自己。”

“想著報仇是件很沉重的事情,心裡不快活就會有一股愁悶長期鬱結於心,我想你一直都能開開心心。”臨溪道:“我知道,我隻是隨口說一說。”

韓維正擔心案宗會被人為毀去,喬臨溪又把一麻袋卷宗從牆角拖了出來:“應該就是它了,這袋子上寫著南螺珠案字樣。”

他慌忙解開繩子把所有冊薄倒在地上,灰塵四散溢開,嗆的兩人隻打噴嚏。

布袋中並非全部關於南螺珠案件的冊子,南螺珠案隻有上中下三冊,二人盤坐在地上一一過目。“除了我父親和張仲外,另外八人當中,其中四人籍貫就在郢都,還有四人來自不同郡縣。”

臨溪問:“你心裡怎麼想的,是不是懷疑什麼?”

“其他事情差不多都已明了,我就是不明白臨死前冤枉我父親的王雄目的是什麼?我來這查案宗就是想查查他的籍貫和來曆。”

“哪一冊是記錄他籍貫的竹簡,我也來看看。”

韓維將手中的冊子遞給她,肯定道:“我要去趟西封。王雄是西封人氏,在去西封之前我們先去見見環列尹,招錄他進王宮環列隊的大人應該知道點什麼。”

“對啊,能進了王宮當護衛,本領都非比尋常,我大哥就經曆了幾重選拔才做了國君門邊的郎中騎,王雄一定也是個身手了得的人。到時候這些地方我都陪你去。”

韓維盯著她:“你現在身份不同,我不能也不敢隨意帶你外出,你就待在姚府等我回來。”

喬臨溪忙抓住他的臂膀道:“柏崖兄,在這段時間內可是得了國君特許才出來的,我行動很自由也不再是公主,怎麼可能被那些框框架架束縛其中,讓我和你一起,萬一我真的要嫁去韓國再也逃不出來,我也不後悔這段時間沒陪著你。”

“不行,西封離此千裡,一路上奔波勞苦,現在時間緊迫我不能把大把時間都浪費在路上。”

“上次去南楚確實是我拖你後腿了。”

“綰綰,上次一路上能有你陪伴是我這些年最大的幸事。等我殺了李偃,餘下的時間才能專心想辦法助你逃離王宮。”

臨溪輕聲問:“柏崖,我一點點不明白。晚秋就是公子陳迎娶韓國公主的日子,離此不過四五個月,你要報仇,等了十幾年,為何這麼急著要在這四五個月內殺了李偃。你何不再等等,等救出我後我來助你宰了他。”

韓維拿起另外一本冊子繼續看,並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以他的能力去截公主的送親隊伍無異於送死,除了拚儘性命幾乎沒有勝算,在丟了命之前必須手刃李偃,他平靜道:“你要聽我的話。”

臨溪道:“你說李偃是為了知命丸才殺人,我想過,他一定不會把嫌疑重大且貴重的南螺珠留在身邊,至少不會放在府中。張仲老先生送我們那粒南螺珠可以拿它來利用一把。”

“怎麼利用?”

“你把南螺珠交給我,等你和他對簿公堂時,我必讓他百口莫辯。”

韓維聽她細說了方法後點頭道:“確實是個好方法,就是有點不光明磊落。可是你又莽撞了,你可知道是誰向國君透露了你的身世?”

“李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