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兄弟相見 韓家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2 / 2)

吾非孤生竹 采芹人 3640 字 2024-03-30

他苦笑道:“兄長,你能記起我嗎,我是韓維,你的兄弟。”

安平呆呆地蹲在他身邊不動彈,他又道:“你坐我近一點,就像小時候坐在大門口的石階上等父親回來,我靠著你,你就摟著我一起等他回來。”

安平用天真的眼神打量他,揣摩他話中的意思,他不懂鐵鏈拴住的人為何會哭。

“兄長,那夜你離開後母親十分惦記你,她最後一刻也在喊你的名字。你跟母親很像,她喜歡給花花草草澆水,你常說她把花草都淹死了,母親就笑,你也跟著笑,我知道你心底一直記著她。你能不能想起她想起我。”

他抓著安平的手流淚不止:“兄長,他們打壞了你的頭讓你忘記一切,但是我沒有忘記你。你想不想回韓家老宅看看。”

他知道韓縝什麼都聽不懂,仍拖著虛弱的身體把記得的少許記憶講給他聽。韓縝很老實,坐在草席上不聲不響聽著。

時間過去很久都不見有人來地牢巡視,韓維因全身的傷痛發燒不止,頭腦暈乎乎,平躺在席上側頭哄孩子似的問安平:“你是怎麼來的這裡?”

安平搖搖頭。

應該從他能知曉的人問起,又問:“這是李偃家的地牢?”安平沒有回應。

“李偃現在何處?”

就在他繼續搖頭時,一聲低沉的聲音傳來:“你問他何用,他口不能言,腦子也不能想。此處是我湯付群專門關押罪人的地方。”

湯付群從土階上走下來,貼近韓維的臉,得意的笑著。

韓維撐起身體怒容滿臉:“你仗著李偃的一點權勢,居然敢私設地牢任意處置他人性命。”

湯付群來此就是為了報一劍之仇,如今韓維隻是他手中的獵物任他處置,聽他這句鄙夷的話不由得怒從心起,狠狠甩了他一掌,笑道:“我現在殺你,比當年殺你父親還要容易。你說父子倆都落在我手中,是不是奇緣?哦,不對,是父子三人。”

他那一掌著實狠毒,韓維盤腿坐在草席上半天才緩過神,手緊緊握著腳上鐵鏈,雙目被怒火占滿。

“你放心,我不會殺你,既然你有金丘令就是侯爺的人,我們可不敢得罪侯爺。先折磨你一兩日再送你去司敗署受罰。”

“真是笑話,我有何罪狀需司敗來審,到了司敗還是擔心自己吧。”

湯付群仰天哈哈大笑:“你的罪狀可大了,連侯爺也救不了你。”

“安平是怎麼回事,你告訴我。”

湯付群摸著安平淩亂的頭發說:“他啊,是個聽話的孩子。我記得剛見到他時,那股桀驁不馴的朝氣真讓我不忍下手,他那時候就像隻小老虎,逮誰咬誰,我本想結果了他的命,可是李先生仁慈,非要留他一命,說是你們韓家的血脈,我隻好做些手腳讓他老老實實待在先生身邊。這麼多年,李先生待他不薄,要什麼給什麼,不信你問他,問他開不開心?”

韓維猛的站起來,速度快到湯付群來不及躲開。他攥住湯付群的衣襟往身邊猛的一扯,一拳打在他臉上,鼻血噴湧而出,湯付群往後趔趄幾步,韓維忘記腳上的鏈鎖,剛追上去跨出一大步立刻被腳鏈絆住重重摔在地。

湯付群抹了一把鼻血氣急敗壞,憤而狂吼:“你這是找死。給我打!!”他身後衝上來兩個隨從,對韓維拳打腳踢。他趴在地上雙手摳著地縫咬牙忍耐,全身好似被剝掉一層皮,火辣辣的疼,他絕望的質問:“韓家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落在身上的拳頭幾乎震碎他的骨頭,肩部的傷又被重新剜過一遍,全身哆嗦流著虛汗,蜷縮成一隻蝦米。濕暗的地牢隻有拳腳和他粗重的喘息聲。感覺自己快要死時又恨自己沒有死,他頭上青筋暴起已無力□□。

安平突然衝上來伏在他身上哇哇亂叫一通,他用手蘸著水寫下兩個字“彆打”。

湯付群示意二人停手,蹲在韓維麵前把他翻了個身,說:“我們倆的仇就此解了吧。你剛問為什麼要害韓家?我告訴你,沒有為什麼,隻能說你父親命不好攤上了那份差事,換成姓趙姓楊的都是一樣結果。你既然逃了一命,為什麼不苟活下去,還想著來尋仇,你這是自找苦吃……”

韓維耳膜嗡響聽不清他在說什麼,渾身是血躺在草席上。

湯付群走後,安平笨拙的把他扶好躺平,學彆人的樣子試探他的額頭,很燙,這人在發燒。安平走出地牢去尋了些柴胡回來,搗成汁一股腦都塞到他的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