捅自己一刀 快去請太醫吧,長明公主命……(1 / 2)

吾非孤生竹 采芹人 4837 字 2024-03-30

李偃慌忙道:“君上,譚昭接近長明公主實則是有預謀。臣想,他若被施以宮刑,必能挫其銳氣使之意誌低迷無暇報仇。”

國君眯起眼睛疑惑道:“報什麼仇?越說寡人越聽不懂了。”

“當年南螺珠案也是曲折巧合。護送南螺珠的隊伍中有個叫王雄的人,因和韓郢有過節,這個譚昭便認定盜竊南螺珠毀了知命丸的是王雄所為,他恨先王未查明真相便賜死他韓家人,懷恨在心,故而接近長明公主,企圖進宮對君上不利啊。”

熊飲濃一陣驚愕:“你該死,留著這樣禍害不早日除掉,還企圖包庇他。”

李偃跪伏道:“君上息怒。臣也是不忍舊日同僚之子就這麼死了。君上放心,都在我的掌控之內。”

在小門後忍了半日的喬臨溪走出簾外大怒道:“李偃狗賊,你真是一派胡言,我從來沒見過你這樣厚顏無恥之人,把自己做的壞事推給彆人歪曲事實,還想當個善人。”

熊飲濃指著她也發怒了:“你結識的是什麼人,若不是李啟川說了譚昭的真麵目,下一步是不是就帶他進宮行刺寡人了。”

“我與譚昭早就相識,要不是李偃彆有用心說我是什麼公主,包括我自己在內,沒有一個人知道我居然是什麼狗屁公主,何況譚昭,他能有什麼未卜先知的預謀。”她指著李偃怒罵:“陰差陽錯,王雄倒幫了你很大一個忙,把所有罪責都推在一個死人頭上。”

李偃不疾不徐道:“請君上明察,清者自清,臣不願在君上麵前如村婦一般逞口舌。”

熊飲濃見喬臨溪滿口村話,大聲嗬斥道:“瞧瞧你的樣子,成何體統!那件是由司敗審理過的案子,你說案子有疑點,那就拿出證據來。”

“黃陵侯當年還有一個隨從叫張仲,此人正在南楚的羽山,韓郢親口對他說過搶南螺珠遮著麵孔的人就是李偃。”

國君道:“當年司敗審查此案時為何不說?”

“張仲喝酒誤事,自責不已,把一半的錯都歸咎到自己,還因李偃這個大善人幫助過他,他為了報恩故而沒有提起,還有一個原因,當時韓郢已死,就算說出是李偃所為也救不活他,隻是張仲沒想到因為沒有說出真正的凶手,竟讓韓家被牽連死了那麼多人。”

李偃辯解道:“君上,張仲在羽山近二十年,半人半獸,早已神誌不清,他的話如何可信。”

“李偃府上有個叫安平的馬夫,此人頭部受過重傷,神智似三四歲小兒。這個馬夫正是韓郢的長子韓縝。譚昭入獄就是李偃利用安平作為誘餌引他上鉤。”

李偃從容道:“絕無此事。安平是臣在一次行使任務途中所撿的棄兒,因見他可憐遭父母家人拋棄,所以留在身邊給他活命機會。這件事李旭可以作證。退一萬步講,若依長明公主所言,臣為何將這個禍患養在身邊,何不乾脆利落的殺了他?”

熊飲濃高高在上坐看下麵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爭辯鬥嘴,直接抱起雙臂等待他們停止,忽聽到喬臨溪大喊一聲:“兄長,您何不召譚昭進殿,親自問問他南螺珠一案。”他神色瞬間就變了。

此話剛出口,喬臨溪也恨不能將它拽回肚中。

果然,李偃立刻添油加醋道:“不可,譚昭武藝了得,他本就有圖謀,您殿上萬一有個閃失……”

喬臨溪不等他說完,一個疾步上前對他的胸膛猛推一掌。李偃萬萬沒想到這丫頭敢在國君麵前動手,一個措手不及摔倒在地,喬臨溪順勢用膝蓋抵住他腹部,緊抓衣襟低聲道:“你彆得意,我有捏著你命門的東西。”

見大殿有異動,倏地衝進四名郎中騎,喬原一見妹妹用腿壓製了李偃,心想大事不妙,一時瞪大眼睛居然無所動作。

熊飲濃帶欣賞性的觀看兩人的唇槍口舌之爭,吵也就罷了,居然敢在他麵前大動乾戈,喬臨溪那一掌著實嚇了他一跳。他勃然大怒道:“大膽,你們二人的行為荒唐至極,寡人又不是看戲人。長明公主,南螺珠一案早已審畢,寡人任你在這信口雌黃,誣蔑朝中大臣,行事粗魯莽撞、重傷大臣,該當何罪?譚昭,我不管他是譚昭還是韓維,他乃罪臣之子,引誘公主,行刺命官,實在當誅。南螺珠一事既已審畢,休要再提。”

他又斥責李偃:“你一向從容穩重,年紀一大把卻跟一個丫頭過不去,在寡人麵前吵吵嚷嚷有失身份。譚昭的事交由司敗審理,你也不要再插手過問。”

喬臨溪聽到要誅殺韓維時已經嚇的丟掉一半的魂,她哆哆嗦嗦慌慌亂亂央求:“兄長,求你不要殺了譚昭,他隻是一心想為父翻案昭雪,從沒有想過對您不利。您放了他,我保證他從此離開郢都再不回來。”

熊飲濃冷漠回道:“寡人對你的容忍已超過常人,都退下。”

“為什麼?譚昭為父雪冤,你連一個再查的機會都不給,憑著李偃幾句假話就要將他誅殺,你真是糊塗,既然李偃說他是清白的,你就給譚昭和李偃都證明自己清白的機會。”

熊飲濃起身欲離去,喬臨溪看著他起步走下金階,隻要他離了東陽宮,韓維就必死無疑。

她頭腦混亂,耳際轟隆,突然想起韓維曾告訴她,他手臂上的刀疤是為了嚇退欺負他的人自殘留下的。毫不猶豫從懷中抽出短匕首,發自肺腑喊了聲:“兄長。”

對準自己下腹精準無誤捅了進去。

在場所有人都大驚失色,喬臨溪手扶大殿的柱子緩緩直起身子。

喬原飛奔過來捂住她腹部的刀傷。

“譚昭若無冤,哪裡值得我為他豁出性命?求您給他一個為父雪冤的機會。”她的行為既荒唐又駭人,更有幾分讓熊飲濃欽佩的少見的勇氣,但是他也已氣的須發亂顫:“你三番五次以性命要挾,當真以為寡人怕你,你既然不怕死,那就死給寡人看看。”

喬原輕輕扶她躺下,跪求國君道:“君上,長明公主自幼就膽大率性,她未進宮前卑職就說過她粗魯無禮任性刁蠻,您看在她無父無母的份上可憐她,饒了她。”他在此時下了必死的決心要帶小妹離開這裡。

喬臨溪虛弱無力歪在喬原懷中,傷口痛的皺眉,冷汗從鬢角蟲似的爬下來,她很害怕,怕這最後的賭博輸掉:難道最後的殺手鐧都沒用,熊飲濃還是跟上次自己鬨絕食時一樣執拗。

正痛心無力再救韓維,忽聽國君軟和下聲音說:“此事關係到的人都是黃陵侯的舊部,就交由他處理吧。”

熊飲濃走到喬臨溪身邊蹲下身,伸手掀開她的外衣,不由得輕輕笑起來,誰也沒發現他翹起的嘴角,“這丫頭實在可愛可恨。”站起身譏笑道:“快去請太醫吧,長明公主命在旦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