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冤昭雪一 斷了兩根肋骨,難怪你連站……(1 / 2)

吾非孤生竹 采芹人 4359 字 2024-03-30

牢中兩名獄吏為了二十金真是拚上性命,每日兩碗湯藥、兩碗細粥,像主子似的伺候韓維。一個獄吏在擦洗韓維手臂上漸漸愈合的傷口時說:“人為財死。要不是那位公子先給了十金,我們倆個誰願意冒殺頭的危險救治你?既然答應了他又不能食言,但願你能清清白白的出去。”

韓維啟動乾巴巴的嘴唇問:“我昏睡時那位小公子再來過這裡沒?”

獄吏道:“沒來過。那位小公子是貴人吧?連申棕大人都替他開路,估計是位有身份的。”

“有什麼彆的消息沒有,我是死是活,總該有個說法。”

獄吏搖頭說:“沒消息豈不是更好,關到這裡的人很少有活著出去的,除非你認識皇親貴族。”

“這裡難熬的要命。”

正說著,另一個獄吏領著一人走進來。

仲昆見到韓維時不敢相信草席上躺的人是他那英氣颯爽的徒兒,本秀氣的臉清瘦蒼白,帶點食不飽腹的饑黃,兩條長臂死氣沉沉放在身體兩側,他走至徒兒跟前痛心地喚一聲:維兒。

韓維睜開眼看是師父,慌忙掙紮坐起,拉著他的袖子問:“師父,這又是我的幻覺?”

“好徒兒,你受苦了。”

韓維道:“是靈邵請了師父來此?”

“是他。”

“因我的事,讓師父受累了。師父如何能進得司敗的大牢?”

仲昆道:“你放心,國君命黃陵侯重查你父親一事,兩日後升堂。”

韓維立刻問:“李偃在何處?他被收押了?”

“李偃隻是作為一個懷疑對象到公堂上,他畢竟是郊尹,怎能能隨便收押。”

“國君前幾日還要對我施刑,為何突然命黃陵侯重查此事?”

“是那位長明公主不惜自殘,逼得國君下了此令。”

他驚慌發愣,腦子空白一片,將見到師父時努力挺直的脊梁一下子軟下去,良久才自言自語道:“不知她怎麼樣了?”

“昨日我見著她時能言能語,就是時刻捂著左腹,想必正是傷到的位置。”

“師父見到她了,在哪裡?”

“她昨日去了黃陵侯府上,說她知曉南螺珠的下落,也是證明李偃有罪的南螺珠,讓黃陵侯三日後升堂,不必再費時間細查。”

韓維明白喬臨溪所說的南螺珠並非當年那顆珍珠,她聰明膽大卻總不知何為危險,好似真的吉人天相,連自己也不知沾了多少她的福光,不知她又將用那顆珍珠作什麼打算。他心有愧疚,上次見她時自己就應該想到,為了救人她絕對會冒險,但是自己為求得一絲生存的希望卻沒有竭力阻止。

想起過去的一些事情好像都是她在幫助自己,眼中溫熱的淚水將要奪眶又抬手擦回去:“她是徒兒的福星。”

仲昆點頭同意:“確實是位好姑娘。”

“師父,後日公堂上,您能否帶把短刀,若是李偃狡辯黃陵侯偏袒,我隻有最後一次機會了。”

“你這身重傷連站起來都不穩。”

“師父,這是我的仇人,隻求師父到時候不要助我,連累了你。這身傷反倒會讓李偃放鬆警惕。”

仲昆痛心道:“殺了李偃,而後呢?你豈不是也要丟了性命。”

他勉強笑笑:“見機行事吧。我們都不知黃陵侯到底怎麼想,若是李偃一死,順水推舟,說不定侯爺就默認了他的罪狀。”

仲昆把徒弟全身的傷勢都檢查一遍,輕輕按了他的左肋,痛的他青筋暴起。

“斷了兩根肋骨,難怪你連站著都吃力。”

“稍稍動彈就疼的胸口抽涼氣,不敢高聲。”

“若不是獄吏每日端來的湯藥,你這條命真的難保了。”仲昆又恨恨道:“身上敷的草藥僅是些消腫去淤的,起不了什麼大作用。”

“師父,這是死牢,你見過幾個死牢裡的人能如我這般待遇。”

仲昆從懷中掏出藥給他敷上,他咧著蒼白的嘴唇笑說:“小時候被盧珂打傷發燒,師父也像現在這樣坐在床邊守著我,有師父在,徒兒感覺很踏實。”

“你要留著命,為師才踏實。”

湯付群欲在牢中殺了韓維,怎奈黃陵侯先他一步命人把牢房把守的密不透風使他無處下手,隻得作罷。黃陵侯又派了六名護衛,表麵上是護著李偃的安全,實則監督他的言行。

這兩日李偃心神不寧,夜不能寐,閉上眼就會夢見韓郢,在夢中,韓郢伸著滿手是血的右手要來抓他的衣襟,哭訴斥責他為何要對韓維趕儘殺絕。幸而湯付群多年如一忠心護在他的左右,令他安心不少。隻午間打盹的片刻,李偃在夢中一番爭鬥汗濕了衣衫,湯付群見他驚恐中醒來,寬慰道:“先生又做噩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