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撒謊 “還有兩周就是秋季比賽……(2 / 2)

鐘離百裡 秋風如初 6738 字 2024-03-30

鐘離念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背上書包和琴盒走出了音樂教室。

音樂教室位於禮堂旁邊,為了不吵到普通生晚自習,和教學樓隔著籃球場、運動場、田徑場等所有的體育設施。普通生經常調侃學校是讓音樂生和體育生互吵,普通生負責圍觀。

鐘離念走出來的時候,球場上有幾個偷偷從晚自習逃出來的學生在3v3。鐘離念好像瞄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不過也並沒有仔細看,隻是從籃球場旁邊饒了過去,打算從正門出去。

“鐘離念!”賀文傑的聲音傳來。

鐘離念停住腳步轉頭看到賀文傑背著他的琴盒跑過來,有些心疼那個價值不菲的琴,“你慢點,小心琴。”

賀文傑在他麵前停下,“沒關係,我的琴盒是防震的,不會損害到琴的。”

鐘離念點點頭,和賀文傑一起繼續向大門的方向走去。

“你在哪裡打工啊?”賀文傑問。

鐘離念:“我家附近的咖啡廳。”

“那有空我去找你玩。”賀文傑偷看了鐘離念一眼,對方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鐘離念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賀文傑要去咖啡廳,但還是點點頭,輕輕應了一聲。畢竟有人來會給店裡添加生意,而他作為一個打工的,沒有理由拒絕。

賀文傑又問:“那你是哪天打工?”

“周二周五晚自習後,周六白天。”鐘離念如實說。

“那明天晚自習結束後,我和你一起過去吧。”

鐘離念有點被賀文傑的熱情嚇到,他一直以為對方是對練琴之外的所有事都不關心的類型。可是卻屢次主動找他聊天,讓他有些不習慣。不過他能感覺到對方沒有什麼惡意,就隻是認為自己可能以前判斷錯了,畢竟鐘離念自己真的很少和彆人接觸,所以可能隻是他自己不適應而已。

兩個人隻是一起走到了學校門口,又因為兩人的家是在完全不同的方向,在大門口分開了。

“那明天晚上見。”賀文傑揮了一下手。

鐘離念想,這應該就是代表對方大概明天不準備去上課了。不過賀文傑不去上課實在不算什麼新鮮事,所以他也沒多說什麼,隻是點了下頭。

回到家的時候鐘離晴並沒有在家,他依稀記得早上母親說過今天要和朋友在外麵吃飯,估計要很晚回來。既然這樣,鐘離思應該今天也不會太早回來。最近隻要母親出門,鐘離思都會在外麵待到最後一分鐘。

他拿出手機,給母親發短信報備自己已經到家了,讓對方不用擔心。

看著空蕩蕩的家,他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感覺,可能是……有一點孤獨……吧。在學校的時候他從來不會因為是自己一個人而感到孤獨,可是回到家他還是更加習慣有母親和姐姐吵吵鬨鬨的樣子。

但是今天他似乎覺得有一絲……輕鬆?就好像心頭一直壓著的石頭稍稍移開了一點,有了喘息的空間。

坐在書桌前,鐘離念難得的有些不知道要做什麼。每天被上學、打工、練琴逼得像陀螺一樣不停旋轉,他已經忘了上次這麼清閒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不過他也沒有讓自己懈怠太久,短暫的休息之後,鐘離念將刷了一半的練習題拿出來繼續做。他非常知道人都是有惰性的,他自己也不是多麼勤快的人,所以不能讓自己習慣空閒。

這就是唯一的方法。

~~~

哐!

鐘離念正在寫公式的筆在試卷上畫了很長一道。反應了一下,他才發現聲音是從客廳傳出來的,好像是撞到桌子的聲音。

鐘離念連忙跑出房間,一眼就看到鐘離思撐著餐桌大口喘著氣。

“姐,你怎麼了?”鐘離念扶著鐘離思的手臂,讓東倒西歪的姐姐勉強站好。

可是鐘離思卻沒有那麼聽話,甩開鐘離念的手,口齒不清地說:“我沒事,你走開。”

鐘離念發現了姐姐的異常,蹙了下眉,“我扶你回房間吧。”

完全不打算配合的鐘離思則用了更大的力氣,再次甩開伸出手的弟弟,“都說了我沒事!你煩不煩啊!”

從鐘離思的口氣中,鐘離念知道她這肯定是喝酒了。微微蹙了蹙眉,他臉色有些難看。鐘離思和他一樣,不過才16歲,究竟是在什麼地方喝成這個樣子的?

他沒有照顧過喝醉的人,一時不知道應該怎麼做,可還是沒有鬆手,好聲好氣地說:“好好好,你沒事,那我們回房間好不好?”

鐘離思突然停止了掙紮,反而一隻手搭在鐘離念的肩膀上,“弟啊,聽姐姐的話,彆整天對媽的話唯命是從。你好歹是個男生,要有自己的主見,不然會變成媽寶的。”

在他有限的記憶中,鐘離思會主動叫他弟弟的時候屈指可數。大部分時候她是不願意被僅僅相差10分鐘的弟弟叫“姐姐”的。

同事他也不懂為什麼話題突然跳轉到自己是不是媽寶的問題上。但是和喝多了的人爭辯是沒有用的,所以隨口應付:“好的,我知道了。”

鐘離思所在的管樂隊今天晚自習結束後並沒有練習,所以她應該是和同學出去玩了。鐘離念記得姐姐明明是說明天約了賀文傑他們的,但是怎麼今天已經喝多了?

雖然鐘離思讓鐘離念不要那麼聽母親的話,但是看到弟弟這麼聽自己的話,她還是很滿意的,拍拍弟弟的肩:“那下次和我們一起出去玩,姐姐帶你去見見世麵。”

“好,下次一起去。”估計鐘離思也隻是隨口說說而已,鐘離念也隨口答應了。“那我們現在回房間好不好?”

這次鐘離思沒有再掙紮,任由弟弟把自己扶回房間,不過還是一直嘟嘟囔囔地教育著他,反反複複地說不要太聽母親的話,要有自己的主見等等。

將姐姐扶到床上躺下,他輕輕地給對方蓋上了被子,本來還想幫她換上睡衣,但是畢竟他們現在已經不是小孩子了,男女有彆,也就算了。

安頓好姐姐後,他又從姐姐的櫃子上拿了一瓶卸妝油,打算給鐘離思把臉上的淡妝卸掉。他拿著卸妝油,仔仔細細地把背後的說明和使用方法看了一遍。

卸好妝後,他又去浴室沁濕了一條毛巾幫鐘離思擦臉。

一套動作忙完,鐘離念由衷的覺得當女生太不容易了。雖然姐姐平時好像還會在臉上塗抹很多東西,但是那些他就真的無能為力了,隻好作罷。

在浴室將毛巾重新洗好的時候,玄關再次傳來了開門聲。

應該是母親回來了。

將毛巾掛到架子上,他走出浴室來到客廳,“媽媽您回來了。”

“你姐呢?”鐘離晴問。

接過母親手裡的外套,他斟酌後說:“在房間裡睡覺。”

“這麼早就睡了?”鐘離晴漫不經心地說,女兒最近總是和朋友一起嘰嘰喳喳的,難得見她不到11點就睡覺了。

鐘離念不擅長對母親說謊,玩著自己的手指躲避母親的眼神:“累了吧。”

鐘離晴也沒有追問,既然兒女都在家就放心多了,“你也早點休息吧。今天的作業做完了嗎?”

“嗯。”他鬆了口氣,“在刷物理題。”

接下來又說了什麼鐘離念其實不是記得很清楚。

回到房間後,鐘離念趴到書桌上,覺得特彆累。撒謊果然比做10張卷子都累。

不過5分鐘後,他還是堅持著把刷到一半的題做完了。

畢竟已經是寫下來的計劃,肯定是要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