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杯是一隻天鵝！”兩個女生拿出手機，全方位無死角的為咖啡拍了好幾張照片。

程誌的拿鐵上有一隻龍貓，圓圓的腦袋特彆可愛，“技術不錯，我第一次見拉花有龍貓的。”

早知道自己也點一杯可以拉花的咖啡了，百裡夜喝著手中的咖啡，味如嚼蠟。

“夜哥，明天我生日，你沒點表示嗎？”第一個女生眨著大眼直勾勾地盯著百裡夜，就差把意圖寫在臉上了。

其實也差不多算是寫了。

這幾天程誌有空就在他耳邊念叨著Emma要過生日了，聽的百裡夜耳朵都快長繭了。本來正好在放假時候大家可以聚一下，但是因為他們之前就定了要去島上玩，Emma又不願意錯過這個機會，就把生日聚會定在了考試一結束。

這杯咖啡也是程誌為了“賠罪”，才特地拉著他一起的。重點不是咖啡有多貴，而是百裡夜特意的“賠罪”讓Emma在其他同樣覬覦百裡夜的女生麵前有優越感。

“禮物等下給你。”說著話，百裡夜悄悄側過身看向吧台的位置。

禮物也是程誌拖著他去買的，具體買了什麼他已經忘了，也可能根本沒記住過。

不過這在Emma眼中就變了味道，好像是百裡夜故意在所有人麵前送她禮物一樣，“禮物是什麼啊？先透漏一下唄。”Emma甜膩膩地說。

他哪記得禮物是什麼，隻說了兩個萬能詞，“秘密。”

Emma和閨蜜又是一陣竊竊私語。

雖然以前也沒有多熱衷於和女生聚會，但是百裡夜至少每次在人前都可以裝好樣子，但是今天卻有點煩躁。

無意間，他再次瞥到還在吧台忙碌的鐘離念，和時不時和他說幾句話的賀文傑。

原來他還是有朋友的。

原來他並不像自己以為的那樣獨來獨往。

今天的咖啡太苦了。

~~~

一直到晚上的生日聚會，百裡夜都沒什麼精神。說起來他們的聚會也挺沒意思的，每次都是吃飯唱歌喝酒玩遊戲一條龍，沒什麼新意。

要是隻有男生還能約個打球什麼的，有女生就沒辦法了。

這次邀請的人不少，都是趁著考完試加放假出來放飛自我的。

Emma作為這次聚會的主人公，自然是人群的焦點，而從她的眼神中也不難看出她的得意。

“夜哥，給我們Emma唱首歌吧！”Emma的閨蜜們慫恿著。

“來一個，來一個！”

頓時，包廂裡傳出高亢的歡呼聲。

“夜哥！來一個！”

當著這麼多人，百裡夜也不好駁人家麵子，點了一首《生日快樂》。

“不管時間，走了多遠。”

“不管昨天明天，什麼叫永遠。”

“我隻想要今天陪在你的身邊。”

“為你唱一首歌，再靠近你一點。”

相較於原聲的甜美，百裡夜的歌聲更加低沉，也似乎添加了一份故事感。本身唱這首歌百裡夜是沒什麼特殊的意思，隻是覺得唱“祝你生日快樂”有點俗氣，不過在聽的人的耳朵裡就變了樣。

又是送禮物又是唱情歌，Emma的腦海裡已經自己編排了幾萬字的愛情故事，以為自己終於能成為百裡夜第一任官方認證的女朋友。

“讓我再抱你一遍，再跟你說一遍。”

“Let me be your birthday angel，因為這是你的birthday。”

一首歌結束，百裡夜拿著話筒說：“生日快樂。”

少女的心在這一刻差點蕩漾出來，而其他女生嘴上說著恭喜心裡已經酸出一壇醋了。

放下麥克風，百裡夜找了個角落裡的空位，正好在沈天南旁邊。

“看不出來，你喜歡這一型的。”沈天南意有所指。

“什麼？”百裡夜今天腦子轉的有點慢，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剛考完試的原因，讓他不是很明白對方是什麼意思。雖然他是沒怎麼努力考試，但似乎緊張的心情也是多少對他有點影響的。

抬抬下巴，沈天南示意在不遠處直勾勾盯著百裡夜的Emma，“就差撲你身上了。”

百裡夜也看過去，Emma的眼神太直白，讓他有些煩躁，“和她不熟。”

沈天南喝口酒忍不住調侃：“嗯，不熟。”聲音中有藏不住的笑意。

“你初戀怎麼樣了，人家原諒你了沒？”

來啊，互相傷害啊。

被說到痛處，沈天南歎了口氣，又灌了一大口酒：“算你狠。”

百裡夜對沈天南的事還是很好奇的：“還沒哄好呢？那天不是來接你了，你們後來沒聊聊？”

“哪有那麼容易。”說到這，沈天南的眼底填了一份失落，“這條路太難走了 ，好多人半路就放棄了。況且我們兩家的態度已經挑明了，不可能接受。”

“你倆自己怎麼想的？”百裡夜問。

沈天南沒有回答，百裡夜也沒有繼續追問，兩人就這樣沉默著。

百裡夜沒有喜歡過誰，自然不能理解沈天南的苦楚。他忍不住想，如果有一天他也喜歡上一個家裡不同意的女生，他會怎麼做。是尊崇自己的內心，還是妥協於父母的要求？

按照他的性格，應該是不可能完全順從父母的意思，畢竟現在他就已經不是什麼聽話的兒子了。

不過他也不覺得自己會遇到那麼特殊的存在，讓他願意放棄所有也要和她在一起。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眼前突然浮現之前在咖啡館看到的，那個認真工作的身影。

怎麼會想到他？

百裡夜也灌了自己一口酒。

“夜哥。”一個聲音打斷了自己的思緒。

Emma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到了他的身旁，身旁跟著她的閨蜜團。

“夜哥，我的禮物呢？”

百裡夜對這種一直追著要禮物的態度有些反感，不過也沒有表現出來，隻是指指角落裡已經堆成小山的禮物，“那邊。”

Emma嬌嗔地撅起嘴：“人家就等你的禮物呢。”

百裡夜自己都不一定認得自己送的禮物，自然不可能去給她找過來，“所有禮物都放在一起了。”

“你不一樣嘛。”Emma趁機往百裡夜身上靠，卻被不著痕跡的躲開了。

“都是朋友送的，哪有什麼不一樣。”百裡夜瞄了正在偷笑的沈天南一樣，輕輕“嘖”了一聲。

沈天南立刻做出抱歉的樣子，不過嘴角的笑意並沒有減少。

Emma完全沒有在意周圍的人，舉起粉拳打在百裡夜胸口上，繼續甜膩膩地說：“當然不一樣，人家就想要你送的嘛。”

百裡夜終於忍不住了，有些煩躁地抓住在自己身上趁機亂摸的手，臉也陰沉了幾分，“彆鬨了。”

不滿地撅撅嘴，Emma也不敢繼續造次，不過雙手被百裡夜抓著心裡還是有點暗爽。“人家生日最想收到的禮物就是你送的嘛。”

周圍的人紛紛投過看熱鬨的目光，有些還稍微掩飾一下，有些就差敲鑼打鼓了。

百裡夜雖然習慣了在視線中心，但討厭這種帶著看笑話的目光，更加煩悶了。

“我出去抽根煙。”放開Emma的手，百裡夜也沒管彆人怎麼想，抓起茶幾上的香煙和打火機走出了包廂。

其實他不是很想抽煙，隻是實在不想再留在這裡。明明對女生投懷送抱已經司空見慣了，可是今天卻連逢場作戲都懶得了。

一個人站在馬路邊吹風其實有點傻，可是即使這樣百裡夜也不想回到包廂裡。也不想給Emma任何接近他的機會。

正當他猶豫著要不要自己先回家的時候，沈天南也走了出來。

百裡夜遞過去一根煙，“你怎麼也出來了？”

“來看看你要躲到什麼時候。”沈天南叼著煙的樣子比平時多了幾分痞氣。

“她太煩了。”百裡夜也點了支煙，“我本來今天也沒想來，要不是程誌一直在我旁邊吵吵，我肯定不來。”

“要我說，你是心裡有人了才會看彆的女生都覺得煩。”沈天南吐出一口煙。

聽到這話，百裡夜嗆了一口煙，“咳咳……咳……你……咳咳……亂說什麼。”

“開個玩笑。”不過不管是他的眼神還是語氣，都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意思。

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各自懷揣著不同的心事安靜地抽煙。

幾分鐘後，抽完最後一口煙，沈天南再次開口：“我先回去了，明天見。”

“這麼早？”

時間還不到十一點，確實有點早。

“你心裡沒人，我心裡有啊。”沈天南背對著他揮了揮手。

看著沈天南離開的背影，百裡夜狠狠地抽完最後一口煙。

心裡有人嗎？

怎麼可能。身邊的人倒是不少，可是他心裡真的是誰都沒裝。

想到剛剛Emma那副投懷送抱的樣子，百裡夜也沒什麼興趣回去繼續發呆，給程誌發了短信，也先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