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裡夜的眉頭蹙得更緊，但是絲毫沒有要醒的跡象。

這時隻剩下百裡夜一個人還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程誌的瞌睡蟲瞬間煙消雲散，連忙製止慕言的動作：“言哥你彆叫夜哥，他起床氣太大了。”

他一路小跑到百裡夜的身邊，及時製止了慕言的動作，“我來我來。言哥你先回去收拾行李吧，這邊交給我就可以了。”

慕言笑了一下，也沒有多問，“好。還要謝謝你們送我回學校。那等下見。”

昨天喝酒的時候聊過才知道，慕言也是今天回柳市。不過他沒車隻能徒步上船，反正也順路，他們就帶他一起了。

三個人一起把慕言送走，沈天南和羅毅各自回房間收拾沒有多少的行李。

程誌看著還在睡的百裡夜，歎了口氣。

他就像個小媳婦一樣，去百裡夜和沈天南的房間，幫百裡夜把行李收拾好，再把行李到客廳。可是即使這樣，百裡夜還是沒醒。

除了回家收拾東西的慕言，其他人都已經收拾好自己的東西。

“夜哥怎麼辦？”沈天南有些頭疼地看向依然不省人事的百裡夜。

程誌歎口氣，“你們就當沒看見，以後一定一個字都不能提。”他看向另外兩人，表情是一反常態的嚴肅。

雖然兩個人都想吃個瓜，但礙於程誌的表情太嚴肅，他們也就沒了聲音。

程誌湊在百裡夜耳邊，不知道低聲說了些什麼。

而正當他們疑惑地時候，百裡夜突然驚醒，眼中都是驚恐：“不要！”

雖然並不知道百裡夜怎麼了，可是沈天南和羅毅卻在這一刻非常默契地轉過身，把空間留給了這兩個發小。

到了院子裡，羅毅還是忍不住回頭，“夜哥他沒事吧。”

他怕程誌一個人應付不來，想回去幫忙，可是又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幫到，一時間來回踱步，不知道該向哪邊走。

沈天南也有些擔心，但是有些事並不是他們可以插手的，至少不是現在可以插手的，需要在百裡夜同意之後才可以。

“讓他們自己解決吧。什麼時候想讓我們知道會告訴我們的。”

羅毅歎了口氣。

不過並沒有多久，也就幾分鐘的時間，程誌便進了院子，“給我根煙。”

從羅毅手上接過煙和打火機，程誌呼出一口白色煙霧，又抽了幾口才開口，“夜哥小時候過的不怎麼好，對他影響挺深的。但是有些事不是我能說的。”

再吐出一口氣，程誌微微向後仰，“如果他要說，他會說。但是他不說，你們從我這裡也聽不到一個字。”

程誌是相信他們的，雖然他愛玩，他也知道什麼人可以交心，什麼人隻是萍水相逢而已。或者說，從莫種意義上來講，他可能是這幾個人裡最有數的。

羅毅伸出手拍拍程誌的肩，兩個人都沒有說什麼。

抽完最後一口煙，程誌伸手揉了揉臉，又恢複了往常的樣子，一臉嬉皮笑臉，“走吧，回家了。我可想死我的床了。”

回到客廳的時候，百裡夜也剛好洗漱完從浴室出來，完全看不出之前的異狀。程誌拿起兩人的行李，一招手，“走吧，司機已經到了。”

“我來的正好啊。”

幾個人走出大門剛好遇到背著簡單的行李的慕言，而看到他們慕言立刻露出燦爛的微笑。

“言哥。”程誌率先出聲，之前的小插曲蕩然無存。

“感謝幾位小少爺帶我。”慕言衝他們拱了拱手。

“主要是要感謝程少，我們都是沾他的光。”百裡夜說。

“言哥你哪個大學的？”程誌問。

“送我到東站地鐵站就行了。”慕言笑了笑。

“先去東站地鐵站。”上了車，程誌交代司機。

“好的少爺。”司機點點頭。

因為昨晚真的玩到太晚，加上宿醉又沒好好睡覺，幾個人幾乎是上了車就睡著了。程誌本來還想發揮一下自己社交達人的能力，但實在是困得不行，其他人也沒什麼興致就放棄了。

沒多久車就開到了港口，伴隨著吵吵鬨鬨的喧嘩聲，他們就算想睡也睡不著了。

商量了一下，他們還是決定去吹吹風，說不定能清醒點。

雖然隻過了短短的幾天，溫度卻下降了好幾度，再次站到甲板上的時候，冷風多少有些刺骨。

羅毅雙手抱著胸，努力地縮小自己所占的麵積，好像這樣就不會被冷風吹到。

“這裡是不是來的時候你們拍照的地方？”他伸出一根手指，指著夾板的一處說。

百裡夜沒什麼印象，“誰知道。”

程誌突然來了興致，“再拍個照吧，就像來的時候你們拍的。”

他們都知道程誌說的是什麼照片，隻有慕言有些茫然。

拿出手機，程誌找出幾天前拍的那張照片給慕言看，“來的時候我拍的，還不錯吧。”

語氣中有不容忽略的炫耀。

而慕言也是明白人，“是拍的挺好的。你想拍一張一樣的？”他並不認為百裡夜會配合，沒有什麼原因，就是一種直覺。

雖然他認識幾個人不過短短的兩天，也看清楚了他們之間的微妙差距。

“要不這樣，”羅毅坐到百裡夜當時坐的位置，“我代替夜哥，你代替天南，”指向程誌，“言哥給我們拍一個。”

程誌也知道大概率是請不動百裡夜，於是欣然接受了，“那言哥幫我們個忙？”

“沒問題！”

百裡夜並不想圍觀，徑自走向露台上的休息區。昨晚喝太多，他點了幾杯蜂蜜水解酒。

沈天南跟在他後麵，“怎麼不陪他們？”

百裡夜看向已經擺好姿勢的三人，有些嫌棄。“陪他們乾嘛。無聊。”

沈天南隻是笑了一下，沒有說什麼。

但是百裡夜卻有些在意，“乾嘛？你想再拍一次上次的照片？”嘴角扯著一個惡劣的角度。

“拍不起。”麵前隻有百裡夜一個，沈天南明顯放鬆不少。

嘴上說著不在意，並不代表他真的不在意。有個不知道是不是同類的人在身邊，總是讓人輕鬆點。

兩個人也沒有說太多，隻是默默地喝著飲料看著忙碌的三人。

為了儘量還原程誌偷拍的照片，慕言趴在甲板上拿著兩個手機對應位置，時不時還提醒一下程誌和羅毅的姿勢。

“差不多得了。”幾分鐘後，程誌率先抗議，對於之前拍照的熱情一掃而空。

慕言畢竟剛認識他們，不知道幾個少爺平時的要求和作風，不過看著程誌是他們表麵的領頭人，也就隨便拍了幾張照片。

程誌完全沒有藝術細胞，隻要看照片裡的人動作差不多就算完成任務了。

“拍的不錯，完全是當時的感覺。”

程誌拿著手機走到百裡夜的身邊時，照片已經發了出去，而百裡夜手裡的手機也跟著響了一聲。沒喝幾口飲料，廣播便提醒他們馬上就要靠岸了。

畢竟這個島距離大陸非常近，也沒有太多時間讓他們發呆。

司機非常儘責地先將慕言送到地鐵站。男生也沒有那麼矯情，慕言一個人從後背箱裡拿出自己的行李，其他人也沒有要下車的意思。

“真不用送你到學校？省得你坐地鐵了。”程誌問。

“沒事，已經夠麻煩你們了。”慕言說。

“那行，我們先走了。”程誌對著外麵揮了揮手。

“有空聯係，再一起出來玩。”慕言一臉笑眯眯的樣子對著幾個人揮手，讓人分不出他究竟是認真的還是在開玩笑。

百裡夜靠在後座昏昏欲睡，現在隻想回家近距離接觸他的床。後半夜他睡得不太安穩，一直在做夢。雖然記不清夢到什麼了，但也差不多能猜到。

程誌家住的離百裡夜家最近，所以最後一個送到的才是他。

百裡夜拿著簡單的行李，“走了。”

“夜哥。”程誌欲言又止，“有事跟我說。我們是一輩子的兄弟。”

百裡夜並不記得早上半清醒時發生的事，所以也就不知道程誌現在指的是什麼，隻以為是程誌發間歇性神經，也就沒再多想。

“行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