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說不上是不開心，“沒有。”
“小念，既然我們決定試著在一起了，你能不能多依賴我一些？不要總是對我敬而遠之。”百裡夜有些挫敗。
雖然他也知道鐘離念的性格就是這樣冷冷的，最初也正是這種性格吸引住他，可是兩人的關係變了之後，他又有些不甘於現狀。
嗬。
男人。
他在心裡自嘲了一聲。
“夜哥，我說不想讓你把我當女生，不隻是說揉我的頭什麼的。”鐘離念努力地想著措辭，不想在第一天就把事情搞砸，“我不習慣被人照顧，不習慣你什麼都遷就我。”
百裡夜沒想到鐘離念糾結的是這個點，一時有些好笑，“可是我就是因為喜歡你才想照顧你，想遷就你的。如果我勉強你什麼都按照我的喜好，那怎麼證明我喜歡你？”
“可是……”
“那這樣好了，下次我們去吃川菜，你照顧我，給我夾菜，給我開門，給我倒水。好不好？我們一人一次。”百裡夜對鐘離念眨眨眼。
饒是鐘離念也被百裡夜這幅樣子逗笑了，“這哪有一人一次的道理。”
兩個人之間微妙的氣氛因為這兩句話而打破了。
“小念你笑起來真好看。”百裡夜忍不住說，“雖然你不喜歡被說好看，可我就是覺得你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
鐘離念又感覺耳尖發燙，連忙塞了兩口飯，不再看向百裡夜。
百裡夜低聲笑了，沒再說什麼。
除了一開始，後麵兩個人之間的氣氛還算愉快。鐘離念沒和百裡夜搶賬單，等付完錢出了門才低聲在百裡夜耳邊說了聲“謝謝”。
“跟男朋友還客氣什麼。”百裡夜悄悄握了鐘離念的手一下。
聽到那三個字鐘離念停住腳步，而百裡夜也因為是一次說出這個稱呼難得有些不好意思。
不過他還是努力保持自己什麼大風大浪都見過的人設，轉過身問愣在原地沒有跟上來的人：“不是嗎？”
鐘離念抓了抓衣角，“是。”
百裡夜顯然很滿意這個答案，回學校的步伐輕快了不少。
“你什麼時候開始打工？”他記得鐘離念提過差不多要回去打工了，雖然他是希望鐘離念可以在多休息一陣子，但是這件事他還是不好插手。
“明天開始。”鐘離念說。
“沒問題嗎？”百裡夜有些擔心。
“嗯。我和霂哥說了，他說我可以主要負責點單。”已經缺工快一個月了，鐘離念不好意思繼續請假。
“那我要陪你去，然後送你回家。”前車之鑒，百裡夜不放心鐘離念一個人晚上在外麵閒晃。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鐘離念還是不想那麼麻煩百裡夜。
百裡夜的手機這時響了，暫時打斷了這個話題，“程誌？”
鐘離念聽不到電話那頭說了什麼，隻聽到百裡夜“嗯”了幾聲便掛斷了電話。
“走，我們去校長室。”百裡夜說。
鐘離念成績排名年級前3，又不喜歡惹事，從來沒被叫去見過教導主任，更何況是校長，一時有些緊張，“出什麼事了？”
“沒事。”百裡夜安撫似的摸摸鐘離念的頭，“還是上次石晨宇那件事。他爸想給你點錢讓你放過石晨宇，被程誌攔了下來。這錢就放在校長那裡了。現在你回來上課了，肯定要把這個錢給你。”百裡夜簡單地解釋了一下。
“那他判刑那邊也下來了？”鐘離念問。
“沒有，那邊沒有那麼快。這筆錢是他家想你寫個諒解書，這樣時間可以判短一點。”百裡夜說。
“我要寫嗎？”鐘離念不知道這種事的流程是什麼，隻能依賴百裡夜。
百裡夜一改之前的笑眯眯的樣子，眼神裡多了幾分暴虐，“那要看他家肯出多少錢了。”
鐘離念第一次見到這樣子的百裡夜，心跳快了幾分。
不過再看向鐘離念的時候，他的眼神已經恢複溫順了。“走吧，去看看程誌坑了他多少。”
跟在百裡夜的身後，看著這個高大的身影，鐘離念覺得自己還是對這個人完全不了解。
而即使這樣也決定和他早戀的自己，鐘離念似乎更不懂了。
“來了。”校長是個50多歲的大叔，一直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好像一點架子都沒有。
鐘離念走在前麵對校長微微點頭算是打了招呼，百裡夜跟在後邊，進了校長室之後直接靠在門邊。
“鐘離同學，你身體現在恢複的怎麼樣了？”校長示意鐘離念坐下。
“還好。”他並沒有動，站在門口。
校長也沒勉強，“這次事件非常惡劣，相信你已經聽說了石晨宇同學被學校開除的事。至於他參加的其他事情，警察也在調查。”
校長歎了口氣繼續說：“這件事學校也有責任。”
百裡夜突然開口：“那是，之前又被他欺負的學生把事情告訴學校，接過反而落下了一個被迫轉學的下場，誰還敢說。”
這件事也是最近聽程誌說的。據說是高一的時候，一個被石晨宇拍了裸·照的女生，把事情告訴了學校希望可以懲戒石晨宇。但是結果卻是女生的照片被發到了某個富二代的群裡，鬨了個人儘皆知，女生最後不得不轉學去了彆的城市。
這次的事情也一樣，如果不是程家和百裡家的勢力夠大，估計石晨宇現在還在逍遙法外。而鐘離家始終沒有受到什麼騷擾或者報複，也都是這個原因。
“百裡同學也來了。”校長是認識百裡夜的，高一剛入學的時候百裡向鵬已經來打過招呼了，這次百裡家也出了不少力。
本來校長是對這種幾乎算是走後門的學生沒什麼好感的，石晨宇就是最好的例子，惹了不少事讓學校頭疼。但是百裡夜從入學以來，雖然成績一般，但也沒惹過什麼事。
偶爾還有百裡夜提同學出頭的傳聞傳進校長的耳朵，所以校長對他的印象並不算太差。
“我聽說鐘離同學這次也是因為見義勇為，救了女同學。能和我講講具體是怎麼回事嗎？”
出於保護鐘離思的原因，整件事情的經過是沒有告訴不相關的外人的，知道事實真相的人非常少。
鐘離念在這一刻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他怕百裡夜會說出鐘離思的名字。可是他卻聽到百裡夜說，“不能。我們不能保證同學的安全，所以不能說名字。”
鐘離念轉過身看向百裡夜，而對方卻一直是吊兒郎當的樣子，他也拿不準他是什麼意思。而百裡夜卻非常隱晦地對他笑了笑，霎時讓他放下心來。
雖然現在的時機不是很恰當，但是鐘離念卻突然覺得，原來被照顧的感覺也是不錯的。
校長似乎也沒有真的打算從他們嘴裡問出什麼，沒再繼續執著，“石晨宇的父親留了一筆補償費，當時被程誌同學攔下來不讓找你父母出麵，所以現在留在我這裡。既然你現在回來上課了，那理應交給你。案子現在還在辦理，所以以後估計還有很多你需要忙的事，如果從學校的角度又什麼事是可以幫到的，可以直接來找我。”從抽屜裡拿出一張支票，校長推到鐘離念麵前。
鐘離念伸出手前卻被百裡夜截胡了，“謝謝校長，沒什麼事我們先出去了。”
沒等校長開口，百裡夜拉著鐘離念已經離開了校長室。
又轉了幾個彎，百裡夜才停下步子，“給。”把支票交到鐘離念手上。
鐘離念不太明白發生了什麼，一臉困惑。
“你在校長室打開支票，讓人覺得你就是因為錢才成了現在這樣。”百裡夜並不覺得石家會出多少錢，但是不管多少，他都不想讓任何人認為鐘離念是見錢眼開的人。
鐘離念半懂不懂地點點頭，但是至少可以肯定百裡夜是為了自己好。“謝謝。”
百裡夜微微歎了口氣，“看看吧。”
鐘離念並不在乎石家給了他多少錢，他隻想保護自己的姐姐，其他都不重要。可是當他看清支票上的數字時，還是嚇了一跳，“夜哥……”他把支票遞過去，“這是……”
百裡夜並沒有接過支票，隻是瞟了一眼，“差不多。”
原本因為去校長室就已經很緊張了，現在又接到一個燙手山芋，鐘離念兩隻手舉著輕飄飄的一張紙片手足無措。
“這個……我要怎麼辦？”他隻好求助旁邊這個人。
“看你想給你媽媽還是自己留著，本來就是你應得的。”百裡夜無所謂道。
“還是給媽媽吧。”鐘離念肯定不會自己留著這筆錢，還是要交到母親手上比較安心。
說完他又轉向百裡夜，“今天你能不能幫我收著這個。”這麼重要的東西，他實在不太敢自己拿著。
猶豫了幾秒，百裡夜還是接過支票，“那我今天幫你收著，晚上再給你。”
聽到百裡夜這麼說，鐘離念終於鬆了口氣，“謝謝。”
百裡夜被鐘離念這個反應逗笑了，“你怎麼這麼可愛啊。”
“好了，在學校你控製點。”鐘離念感覺到百裡夜手又開始不安分，立刻出聲製止。
“遵命~”百裡夜乖乖應下。
百裡夜和鐘離念一起回到1班的時候還有一段時間到下午上課。
可是卻在門口碰到了程誌。
“夜哥，你午休去哪了？”程誌倒是不驚訝百裡夜和鐘離念在一起。
“有點事。”百裡夜還不想讓彆人知道他和鐘離念的關係，他們本就不是一個朋友圈的，要是讓彆人知道了還不定會傳成什麼。
之前學校貼吧裡有過一個帖子造謠他交了個女朋友，後來那個女生被罵了幾百樓，最後還是他找人把帖子刪了，可是還是在學校裡傳了一段時間。雖然對他本人沒什麼困擾，但是聽說那女生被冷嘲熱諷了很久。
他不能讓鐘離念承受這種事情。
況且這次鐘離念還是男生，如果真傳出去了還不知道要被說成什麼樣子。
“夜哥你最近私事很多啊。”程誌說。
百裡夜以前幾乎隻有在他拉他強迫的時候才會出門，現在居然還有私事了，讓程誌有些想不通。
“你私事不是更多。”百裡夜懟了回去。
程誌“嘖”了一聲，“我有什麼私事，頂多是安撫一下你的小迷妹們。你又不用去安撫她們，有什麼好忙的。”
“我安撫男的不行啊。”百裡夜脫口而出，說完才發現不對。
好在程誌心大，隻以為百裡夜是懟他而已，“男的有什麼好安撫的。”
“你到底有事沒事。”百裡夜說。
“今天晚上一起吃個飯吧。南哥明天要去參加個什麼攝影比賽，算是給他踐行。”程誌沒繼續糾結百裡夜去陪誰的問題。
百裡夜最近都在忙鐘離念的事，根本沒聽說沈天南要參加比賽的事。“什麼比賽？”
“我也不知道，就是聽他說是隔壁省的比賽。周末就能回來，到時候我們再給他接風。”
“行。”百裡夜邊玩手機邊說。
反正鐘離念要回家也沒時間陪他，他也沒什麼其他事情。
他發了個信息給沈天南：聽說你要參加比賽，提前恭喜你
沈天南倒是很快回複了：謝謝，晚上聚餐你來嗎？
百裡夜：當然，提前慶祝
沈天南：那晚上見
“又和誰親親我我發消息呢。”程誌歎了口氣，自己的地位掉的也太多了。
百裡夜他手機轉向程誌，“和南哥說晚上的事呢。”
“我居然掉到第三位了。”程誌嘖了一聲。
“行了行了，快滾吧。”百裡夜揮了揮手。
“果真我一點地位都沒有了。”程誌留下最後一句話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