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事你一定要和我好好說說。”程誌看了正在專心吃飯的鐘離念一眼。

“說什麼？”百裡夜也隨著他的眼神看了過去，眼神裡有數不儘的溫柔，“為什麼突然變彎？”

本來以為程誌會反駁，沒想到他卻有些低落地說：“是啊。”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程誌立刻補充：“我不是怪你……變彎。不是說這有什麼不對。就是覺得……你以後有其他人可以分享了。雖然你總是嫌棄我，但是我知道我對你有多重要。”

百裡夜摟過程誌，“謝謝兄弟。”

程誌很少有脆弱的時候，在他的世界裡，及時享樂才是王道。可是他卻因為百裡夜的這四個字紅了眼眶，“我就想你好好的，你知道的。”

“我知道。”百裡夜拍拍程誌的肩。

“行了，彆矯情了。你又不是我前女友。”程誌一把推開百裡夜，看向鐘離念，“我的兄弟，交給你了。”

鐘離念站起身，“我會照顧好他的。”

一直在看戲的幾個人笑出了聲，羅毅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紅了眼眶，“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把自己女兒交到他老公手上。”

包廂裡的其他幾個人都笑了。

11點多的時候，幾個人就散了。

“今天就到這吧。謝了兄弟們。”沈天南靠在顧雁北身上笑了笑。

“改天再續！”程誌已經喝得神誌不清，但還是不忘調節氣氛。

“行了行了，喝那麼多就彆說了。”百裡夜拉著就快原地起飛的程誌，“你去哪？我送你。”

“不用，大好時光，怎麼能打擾你和嫂子！”程誌憑著最後的意識離開了百裡夜的掌控，反而投進了羅毅的懷抱。

羅毅雖然也喝了不少，但是確實沒有程誌那麼醉，“夜哥放心，我肯定完整地把小誌誌送回家。”

百裡夜看到不遠處正在等著他們的羅毅家的司機才有些放心，“好，麻煩你了。”

“你們怎麼回去？”顧雁北摟著喝了不少酒的沈天南問。

“我叫了司機。”百裡夜抱著鐘離念，雖然後者並沒有喝太多，但是能夠這麼名正言順在彆人麵前抱著的機會真的不太多。“你們怎麼回去？”

沈天南和顧雁北都屬於被家裡拋棄了，根本不可能有誰來接他們。

“不用擔心我們，打輛車就行了。”顧雁北拉著沈天南朝等候的出租車走過去。

百裡夜沒說什麼，隻是看著兩人上了出租車，又記下了出租車的車牌，這才帶著鐘離念走向自家的車。

“少爺要回彆墅嗎？”司機為兩個人打開車門。

“不了，回我的公寓。”坐上車後，百裡夜讓鐘離念靠在自己肩頭。

“好的。”司機訓練有素地應著。

“難受嗎？”百裡夜低聲懷裡的人問。

“還好。”鐘離念閉著眼睛說。

其實他並沒有喝多少，隻是覺得這一刻特彆的安心，忍不住想要靜靜地享受它而已。

他也知道，這份安心是百裡夜給的。

因為怕他會不安，才會選擇在這時間對自己的好友出櫃。

他又怎麼可能不感動。

“謝謝你。”鐘離念輕聲說，也不知道是說給誰聽的。

“什麼？”百裡夜果然沒有聽清楚。

鐘離念搖搖頭，將臉埋進百裡夜肩頭。

吃飯的餐廳距離百裡夜的公寓不遠，開車10幾分鐘就到了。

停好車，司機率先下車為兩個人開了車門，伸手扶住鐘離念。“要我送您上去嗎？”

“不用了。”百裡夜鑽出車門，從司機手上接過鐘離念。

“謝謝您。”鐘離念抬頭對司機說。

司機明顯愣了一下，他已經在百裡家工作了10幾年。百裡父將公司遷移後，他也跟著一起去了，最近是因為放年假才回來這裡。

今天接到百裡夜的電話，問他有沒有時間來接他一下，也就應下了。

這幾年他跟著百裡向鵬接過不少有錢人和他們的子女，也曾經接過百裡夜和他的那些狐朋狗友。

但是從來都沒有誰對他道謝過，除了鐘離念。

“沒事，您客氣了，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司機連忙說。

“今天麻煩您了，您還在放假吧。”百裡夜被鐘離念影響的，對為他工作的人比以前客氣多了。

“不麻煩，我最近都在柳市，您還需要接送給我打個電話就行。”司機有點驚訝，大少爺什麼時候這麼客氣了。

“好，您早點回去休息吧。”百裡夜點點頭，扶著鐘離念回家。

越接近百裡夜家，鐘離念的心跳就越快。他不是沒想過今天會發生什麼，但是他也不敢仔細想。

“要洗澡嗎？”百裡夜問。

“要。”鐘離念有輕微潔癖，不洗澡不能睡覺。可是他突然又想到一件事，耳尖開始泛紅，“我沒帶……”

喝了酒的百裡夜反應慢了些，沒聽懂鐘離念指的是什麼。

“沒帶換洗衣服。”鐘離念委婉地說。

百裡夜這才明白，低聲笑了起來。

鐘離念被他笑的更加不好意思了，輕輕錘錘百裡夜的胸口表示自己的不滿。

“好了好了，你先去洗，我去幫你拿換洗衣服。”百裡夜還是著重說了“換洗衣服”四個字。

鐘離念沒再理會百裡夜，轉身走向浴室，留下百裡夜一個人在客廳裡繼續笑。

脫掉衣服，打開蓮蓬頭，鐘離念迎頭站到了水下。水溫有些偏低，但是他沒有理會，隻是安靜地衝著水。

不知道衝了多久，在他以為自己已經站著睡著的時候，浴室的門被敲響，同時傳來百裡夜焦急的聲念，“小念，你沒事吧？半個小時了，還沒洗好嗎？”

看來是真的睡著了，“馬上。”

鐘離念隨便拿了一瓶洗發水倒在頭上胡亂揉頭發，又擠了點沐浴露到浴球上在身上搓揉。

一套流程下來，總共沒用兩分鐘。

關上水，鐘離念拿過掛在牆上的浴巾擦拭。

鐘離念全身都被百裡夜身上的味道包圍，他忍不住將臉埋入柔軟的浴巾中。

這條浴巾一看就比鐘離念家的浴巾要高級，柔軟地不行。

因為百裡夜沒有把衣服放進浴室，鐘離念披著浴巾，躡手躡腳地打開門。可是剛剛伸個頭出去，就看到靠在一旁的百裡夜。

百裡夜本來很擔心洗了很久的鐘離念，但是看到像做賊一樣的鐘離念立刻撥雲見日，“乾什麼呢？”

“你沒給我衣服。”也許是丟臉太多次，鐘離念已經沒有被抓包的窘迫了。

“臥室裡呢。”百裡夜朝主臥的方向抬抬下巴。

鐘離念抓緊浴巾，一溜小跑進了臥室，身後傳來百裡夜的聲音，“睡衣和內褲都是新的，你放心穿。”

百裡夜跟在鐘離念身後一起進了臥室，鐘離念剛要脫掉浴巾就看到百裡夜，手上的動作也停住了。不過百裡夜沒有管他，拿了旁邊的另一套衣服，轉身回了浴室。

鐘離念瞄到離開的身影，立刻脫掉浴巾手忙腳亂地換了百裡夜準備的衣服。

換好衣服後，鐘離念不知道應該做點什麼，是應該繼續留在臥室裡還是去客廳。

不過百裡夜沒有給他太多的時間糾結，大概5分鐘就洗好澡出來了。

百裡夜一邊擦著頭發一邊走進臥室，鐘離念看到他的瞬間立刻紅了臉。百裡夜隻穿了一條黑色四角內褲，完美的身材完全暴露在外。

“你怎麼不穿衣服。”鐘離念彆過頭，不再去看那個讓他心跳加速的畫麵。

百裡夜停住擦頭發的動作，無辜地說：“我平時在家都是光著的，今天還特意穿了條內褲呢。”

鐘離念不是很理解在家裸奔的行為，因為他自己從來沒有過。但這是彆人家，他也不能多說什麼，隻好控製自己的眼神不要看過去。

“看看你男朋友身材好不好。”百裡夜調戲道。

“我累了，睡覺吧。”鐘離念還是躲著百裡夜的眼神。

“好啊。”

百裡夜的善解人意讓鐘離念背後發毛，總覺得這是個圈套就等著他跳進去。

果不其然，百裡夜帶著鐘離念回到主臥，隨手關上了門。

鐘離念有些茫然，“我睡哪裡？”

百裡夜指了指自己的2米大床。他有時睡覺不太老實，為了不讓自己從床上掉下來，才特意定製了一個超大的床。

他可以對天發誓不是為了今天這種情況準備的。

“那你呢？”鐘離念繼續問。

“我也睡這裡啊，我家又沒有彆的床了。”百裡夜還是一臉無辜。

鐘離念也沒矯情，今天出門前就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百裡夜願意給他安全感，他也想給百裡夜安全感，他想得就這麼簡單。

“我睡裡麵？”他問。

“好。”百裡夜有些驚訝鐘離念沒有繼續反抗。

鐘離念乖乖爬上百裡夜的床，調整了一下兩個枕頭的位置，又把被子拉開，躺了進去。

百裡夜看著鐘離念的動作，心裡有些暖暖的，這一刻他一點雜念都沒有，就是享受著有人陪在他身邊的感覺。

關上燈，他躺到了鐘離念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