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了嗎？”鐘離晴看著一桌空盤子笑地合不攏嘴。
“飽了飽了，阿姨做飯真好吃。”
鐘離晴做的飯真的很合百裡夜的胃口，雖然不是什麼山珍海味，但是就是可以讓他體驗久違的家裡的味道。
“小夜胃口真好。”鐘離晴笑眯眯地說，“男生就應該多吃點。小念就是吃的太少了。”說完還不忘看了鐘離念一眼。
鐘離念覺得今天已經吃了很多了，可是和百裡夜比還是不足一提，“我吃很多了。”
鐘離晴看向鐘離念的眼神還是充滿了慈愛，但還是忍不住念叨幾句：“你才吃多少，你看看小夜，你再看看你，都快沒有小思高了。”
鐘離念什麼都沒說。
可是百裡夜卻蹙了蹙眉頭，他一直在注意鐘離念吃了什麼，可是卻發現對方根本就沒吃什麼。
幾口魚，幾口青菜，就沒什麼了。
百裡夜知道自己胃口大，可是鐘離念吃的，彆說二分之一了，他估計連連自己的三分之一都沒有。
想到醫生說鐘離念患有輕微的營養不良，他有些著急。
到底怎麼才能把這個人喂胖點啊。
吃過飯後，幾個人沒有著急收拾碗筷，而是去了客廳。雖然總有人說春晚一年不如一年了，但是一家人圍在電視機前的這個傳統還是不會變的。
鐘離念家更是如此。
也許是因為家裡沒有太多的親戚，三個人的新年有些冷清，所以他們每年都會準時進行這項活動。
對於百裡夜來說，這是一個非常難得的經曆，畢竟他往年過年不是在國外就是自己一個人度過。
他的弟弟百裡天是個非常活潑的小孩，不會給他安靜看電視的機會，而他一個人的時候更不會老老實實坐在電視機麵前。
所以今年的春節對他來說是久違地體會了普通家庭的過年的感覺。
也是這個晚上百裡夜發現鐘離念真的很沉默，幾乎是鐘離晴和鐘離思說十句話鐘離念才會回一個“嗯”。
他能感受到鐘離念不是敷衍母親和姐姐，是他真的話很少。彆人的話他都有認真聽，但就是不會發表自己的意見。
臨近十二點的時候，百裡夜悄悄靠向鐘離念，“能陪我出去嗎？”
鐘離念點點頭，轉身對鐘離晴說，“媽媽，我送夜哥回去了。”
沒想到鐘離晴卻說，“這麼晚了，要不就住家裡住。”
百裡夜沒想到鐘離晴會這樣說，但是還是拒絕了。
他們這時的關係，真的不適合留宿。
況且，鐘離念家並沒有什麼地方給百裡夜睡，“不用了，太麻煩您了。我明天再來給您拜年。”
時間這麼晚了，讓百裡夜一個人回家鐘離晴有些不放心，“都這麼晚了。”
“沒事，我家離得很近的。”百裡夜還是拒絕。
“那小念你送一下吧。”鐘離晴也沒有繼續勉強。
“好，”鐘離念點點頭，跟著百裡夜出了門。
剛剛關上大門，百裡夜便一把抱住了鐘離念，手也有些不太規矩地在他身上摸來摸去。好在厚重的衣服擋住了，沒有點起什麼不應該被點起的火花。
“走，有個驚喜給你。”抱夠了，百裡夜才放開手。
“驚喜？”鐘離念很少會收到驚喜。即使是過生日，鐘離請也經常是直接問他想要什麼禮物。
而他和同學的關係又非常疏離，所以也不會有同學送他什麼驚喜。
“對。”百裡夜帶著鐘離念到一個陰影處，那裡放著一大箱東西。百裡夜抱起箱子，帶著鐘離念走向鐘離念跑步的湖邊。
鐘離念有些奇怪地跟在百裡夜身後，心中有著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的興奮。
沒有人不喜歡收到驚喜。
一路上的人都不算少，這種日子，闔家歡樂之後就是屬於年輕人的專場了。
百裡夜找到一個還算人少的角落，神秘兮兮地打開紙箱。
“……煙花？”鐘離念問。
百裡夜轉過頭對眼睛裡似乎有小星星的鐘離念笑了笑。
這時城市裡的煙火管製還沒有那麼嚴，很多人趁著過年的時候放煙花。
鐘離念看著百裡夜從箱子裡拿出一個又一個煙花，都是他沒有見過的。
他已經不記得上次放煙花是什麼時候了。
過年對於他來說就是比往常更豐富的飯菜和春晚，除此之外就沒有什麼了。
附近還有很多其他人在放煙花，不過基本上都是小情侶，他們兩個男生在一起尤其顯眼。
不過兩個主角倒是沒什麼感覺。
鐘離念饒有興致地看著百裡夜將箱子裡所有的煙花都翻出來，“這些都是什麼？”
百裡夜拿了兩根仙女棒遞給鐘離念，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你拿這個。”
鐘離念乖乖聽話，可是百裡夜並沒有先點燃自己手裡的煙花。
百裡夜花了一些時間才將煙花擺放好，途中還不忘和鐘離念解釋，“本來想等過兩天你媽走後帶你放的，誰知道你今天突然叫我過來，害我特意準備的驚喜卻是這麼倉促的方式呈現。”他象征性的抱怨了兩句。
鐘離念笑了笑。他從百裡夜的語氣中聽到了往常對他的寵溺，知道他並沒有真的生氣。
十幾分鐘後，百裡夜終於忙完了，拿著打火機，依次點燃煙花。
一個音符的形狀逐漸出現在眼前，鐘離念笑了一下。
百裡夜跑回鐘離念身邊，點燃了鐘離念手中的兩隻仙女棒，“念念，我知道你喜歡音樂，所以我希望它可以伴你一生。但是我最喜歡的是你，所以我希望你可以伴我一生。”
聽到這個稱呼的時候，鐘離念臉熱了一下，隨即覺得眼眶有點濕，明明他不經常哭，但終究被百裡夜弄濕了眼眶，“夜哥……”
“小哭包。”百裡夜刮了刮鐘離念的鼻子，忍不住落了一個吻在他額頭。
這時人又比他們剛到的時候多了一點，兩個人就沒多膩歪，很快便分開了。
鐘離念看向煙花，想努力記住眼前的一切，努力記住百裡夜帶給他的所有幸福。
“這次來不及準備，下次一定會更好的。”百裡夜覺得自己的嘴角短時間內是下不來了，眼前的這個人實在是太能牽製他的心情了。
“不用了，已經很好了。”鐘離念握住百裡夜的手。
鐘離念本身是一個低調的人，百裡夜就按照他的性格，沒有買花裡胡哨的煙花。眼前的顏色隻有金色和銀白色，簡單又不花哨。
兩個人坐在一個大石頭上，靜靜地看著眼前的煙火。
鐘離念手裡的仙女棒還在閃耀著。
“拍張照吧。”百裡夜拿出手機。
兩人微微側過身，後麵是還在燃燒著的音符。兩個少年，一個滿臉笑容，一個冷漠淡然。
但冷漠的那個卻沒有看鏡頭，而是看著滿臉笑容的那個。
“看我做什麼。”百裡夜說。
“看我男朋友。”鐘離念淡然的聲音說。
百裡夜“嘶”了一聲，“和誰學的，都會撩人了。”
“和男朋友學的。”鐘離念的聲音依舊聽不出什麼語氣。
百裡夜看了看周圍，確定沒人注意到他們，用力地落了一個吻在鐘離念的嘴角。
也許是節日氣氛的緣故，也許是百裡夜特意準備的禮物的原因，鐘離念在感覺到這個吻的時候，伸出手抱住百裡夜的腰，默默加深了這個吻。
不過畢竟是戶外，兩人沒敢太過放肆，沒幾秒鐘便放開了彼此。
“有人在路上放煙花嗎？”百裡夜一邊收拾煙花殘骸一邊問。
“可能吧。”鐘離念也看向馬路的方向，剛剛有一瞬間他似乎也看到了亮光。
“聽說市裡在討論禁煙花爆竹的事，以後過年更沒什麼年味了。”這還是上次百裡向鵬回來的時候，百裡夜聽他說的。
如果在今天以前聽到這件事，鐘離念應該會覺得這和自己沒什麼關係。
但就是因為今天百裡夜送了他一片燦爛的火海，聽到這個消息反而讓他有些難受。
如果不是今天看到了，他也許就會永遠錯過這麼美的景象。
“好可惜。”
“隻能說我們在一起的時機剛剛好。”百裡夜說。
鐘離念借著撿起炮筒當掩護，摸了摸百裡夜的手。
“還會有其他機會的。”
“我家小念真的是突飛猛進。”百裡夜忍不住，又吻了鐘離念一下。
明明是個心如止水的人，偏偏不經意間這麼撩人。
之後兩個人都沒再說話，默默地收拾著一地殘渣。
“走，送你回家。”百裡夜拉著鐘離念走向回家的路。
“說好了我送你。”鐘離念停住了步伐。
“念念乖，我送你。”百裡夜揉了揉鐘離念的頭。
鐘離念就這樣被人一路拉著回到了自己家樓下，最後又被拉著到他們專屬的黑暗角落接了一個綿長的吻。
“好了，你快回去吧。明天我再來找你。”百裡夜放開鐘離念。
“好。”鐘離念又飛快在百裡夜的唇上啄了一下才離開。
百裡夜摸了摸自己的唇，站在原地看著已經消失了的人影。
他的念念太可愛了。
第二天百裡夜依約來到鐘離念家拜年。“阿姨過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