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先回家拿東西再去學校吧？”百裡夜抱著鐘離念的腰，頭埋在他胸前。
“嗯。”昨天本來沒想在外麵過夜，上學要帶的東西都放在家裡，沒帶出來。
百裡夜放開他，眯著眼睛伸了個懶腰，“吃點東西，我陪你回家。”
“好。”鐘離念習慣了百裡夜的陪伴，也願意有他的陪伴。
百裡夜的頭發睡得有些翹，鐘離念看著那一撮頭發，突然伸出手，像百裡夜做出無數次那樣，揉了揉他的頭發。
閉著眼睛的百裡夜突然低聲笑了一下，拉住鐘離念還放在他頭上的手。
鐘離念沒有掙脫開百裡夜的手，而是繼續撫摸著他的翹毛。“想吃什麼？我去買。”
“今天不去晨跑了？”百裡夜問。
“我起晚了。”鐘離念這才有些不好意思。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晚看到百裡夜送給他的禮物太興奮了，他幾乎半宿都沒有睡著，早上根本沒有聽到鬨鈴。
等他一睜眼，已經快7點了，他們隻有吃早餐的時間就要去上學了。
“等我10分鐘，我們直接出去吃。”百裡夜揉了揉臉，從床上坐起來。
兩個人前後進了百裡夜臥室裡的浴室，一起站在鏡子前。
“以後我們房子臥室裡的浴室一定要有兩個洗漱台。”百裡夜對兩個人擠在一個洗漱台前麵非常不滿意。
鐘離念滿嘴牙膏，口齒不清地說：“挺好的。”
“你說什麼？”百裡夜沒聽清楚。
“沒什麼。”鐘離念吐了口漱口水後說。
百裡夜也漱口之後從後麵抱住鐘離念，“說什麼了？”
鐘離念看著鏡子中抱著自己的大男孩，即使不看自己也能感覺到耳尖的熱度，“不用兩個洗漱台，擠一點挺好……”
沒說完，鐘離念已經被百裡夜轉過身，吻了上去。
鐘離念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早上醒來的時候突然覺得特彆害怕，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了。
所以這次百裡夜吻住他的時候，他比往常更熱烈地回應著。
沒多久百裡夜就發現了不對勁，鐘離念已經不僅僅是回應了，而是試圖掌握主導權。
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百裡夜便隨著鐘離念發揮了，他感覺到了鐘離念的焦慮，所以想讓他在自己身上儘情發揮。
終於等鐘離念放開他後，他抱著還在粗喘氣的鐘離念，“寶。”
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鐘離念抬起頭看著百裡夜，“寶寶抱抱。”
“寶寶抱抱。”百裡夜非常聽話地緊緊抱住了鐘離念。
感覺到鐘離念的心跳逐漸恢複平靜後，百裡夜才終於出聲，“怎麼了？”
“沒事。”鐘離念還是不習慣說出自己的擔憂。
“寶。”百裡夜一改平時不正經的語氣，眼神中的神情讓鐘離念都有一絲敬畏。
鐘離念深吸了一口氣，再次抬起頭看著百裡夜。
這次他看到了百裡夜眼中的堅定，想要知道他究竟怎樣的堅定，“真的沒什麼事，我就是……有點害怕。”
最近經常有這種感覺，鐘離念明明不是個會擔心太多的人，卻怎麼也控製不了自己的思緒。
“害怕什麼？”百裡夜問。
“我不知道。”看到百裡夜懷疑的眼神，鐘離念抓住了他的手腕，“我真的不知道。我就是……突然覺得特彆害怕。就像你馬上就要離開我，去很遠的地方。”
百裡夜沒有掙紮，任由鐘離念將他緊緊抱在懷中。
“念念，我在這裡，我永遠都會在的。我就不會放你一個人，你要相信我。”
“我相信，但就是……害怕……”鐘離念聲音中添加了些哽咽，也許是第一次非常誠實地袒露自己的心情，“我真的害怕……寶寶……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了……我不想再讓任何人失望了……”
“我知道，我知道，有我在。”百裡夜抱著鐘離念坐到浴室的地板上，輕輕拍他的背。
兩個人就這樣抱了幾分鐘，鐘離念才放開手。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覺得有些丟人，鐘離念低著頭不肯看向百裡夜。
“好餓，我們去吃點東西吧。”百裡夜並沒有繼續之前的話題。
鐘離念點點頭，率先站起身。他回到百裡夜的房間，輕車熟路地從衣櫃裡找到乾淨的衣服，自己換上，再拿了校服給百裡夜。
等百裡夜換衣服的空檔，他去了書房。
這裡是現在他最喜歡的百裡夜家的地方了。
是隻屬於他們兩人的溫馨。
百裡夜背著書包走出門，牽起他的手。
一直到出門，兩人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走出電梯，走進陽光中，鐘離念率先放開了百裡夜的手。
失去了手中的溫度，百裡夜有些失落，但並沒有多久。
吃過早餐，百裡夜陪鐘離念回家拿了作業。
兩人趕到學校的時候，已經接近第一節課的鈴聲。在樓梯拐角處，百裡夜把鐘離念壓進陰影處，“這幾天晚上我要回家陪我爸媽，午休我陪你？”
“午休我要去樂隊練習，下周有比賽。”鐘離念悄悄勾住百裡夜的手指。
“那我給你發消息。”百裡夜摸了摸鐘離念的頭發。
不知道是不是早上百裡夜抱著他安慰有作用了，鐘離念早上醒來的焦慮消失了很多，“好。”
百裡夜看了看四周，大部分的學生已經進了教室，確定沒有人注意到他們，百裡夜輕輕落了一個吻在鐘離念的唇上。
~~~
周三放學，鐘離念收拾好東西，轉頭問身後的人：“先去吃點東西再去你家？”
百裡夜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念念你忘了我今天要回家？”
他是真的忘了，被百裡夜這樣說才想起來，“嗯。”
“我家念念這麼想和我在一起啊。”百裡夜說。
“嗯。”鐘離念低聲應道。
沒想到鐘離念會這麼坦誠，百裡夜非常驚訝他最近的轉變。
可是該回家還是要回家，兩人在鐘離念家樓下膩歪了十幾分鐘，最後依然要依依不舍地分開。
果然是熱戀期，一刻都不想分開。
“我就是回家陪陪我父母，他們一年到頭也在柳市待不了幾天。明天早上我還是來接你去上學。”百裡夜交代。
百裡夜依舊很照顧他，但是鐘離念卻沒有以前的那種排斥了。
這就是百裡夜的溫柔，是沒有對任何其他人展示過的溫柔，是專屬於他一個人的溫柔。
“好。你和你爸媽好好地，不要吵架。”鐘離念也從百裡夜那裡聽說了一點關於他父母的事，姑且知道他們雖然關係沒有到很差，但也確實不親近。
“知道啦。你上去吧。”
百裡夜看著鐘離念上樓後才轉身離開。
他從口袋裡拿出根煙，點燃，叼在嘴裡。
鐘離念不喜歡煙味，鼻子也很敏銳，所以他最近都沒怎麼抽煙。但是煙癮這件事是沒那麼多容易戒掉的。
吐出一口煙，他覺得身體都放鬆了不少。
而回到家的鐘離念第一件事就是到窗邊再看看那個身影。
正好被他看到邊抽煙邊走遠的百裡夜。
鐘離念微微歎了口氣。
他也不想那麼煩人，管著男朋友的所作所為。可是……
算了，即使他真的非常討厭煙味，可是不得不承認，他對百裡夜的第一印象中就包括了他身上的煙味。
第一次給百裡夜補課的時候，他身上就有煙的味道。
當時他也因為這個味道認定百裡夜不是什麼好人，畢竟這麼多年一直被鐘離晴灌輸這樣的觀念。
可是之後的百裡夜卻顛覆了他的想象。
會撒嬌，會賣萌，會照顧他，會對他好。
想到這裡他又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怎麼了？”
回過神，鐘離念發現鐘離思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
“沒事。”
鐘離思早就發現這陣子的鐘離念有些不對勁，經常莫名其妙地露出笑容。雖然這對彆人來說可能是件很正常的事，但是對於鐘離念這種萬年沒表情的人來說，就太不正常了。
不過她也沒心情想那麼多。
最近鐘離晴經常出門，估計是去見楊柏川。
這就代表鐘離思也多了很多時間可以和朋友出去玩。春節的時候她就和幾個同學去隔壁省玩了一圈，這事也是前幾天鐘離念才知道的。
鐘離念回到自己的床前，突然不知道自己要做點什麼。最近隻要有時間就和百裡夜混在一起，突然閒下來了，真的不知道該做什麼了。
還是練琴吧。
複習還是可以用午休和晚自習補回來，但練琴真的最近懈怠了很多。
下周還有比賽。
雖然曲子也不算有多難。
但是還是需要練習一下。
拿出小提琴，鐘離念先調了調音。
熟悉的感覺讓他安心。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和百裡夜在一起後，讓他體會了很多以前沒有體會過的心情，鐘離念總覺得自己現在更能感受樂曲中的情感。
一曲結束後，鐘離念居然覺得有種大汗淋漓的快感。
“你今天拉得……”鐘離思的聲音傳過來，“感覺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