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之後,明翰扒著鐘離念的肩膀,“小念念,你可要永遠幸福開心喔。”
“我現在就很幸福,很開心啊。”鐘離念有些不明所以。
“你眼睛裡總是有點寂寞,當我們看不出來?”明翰摸了摸鐘離念的頭,因為身高的差距還踮起腳尖,有些滑稽。
鐘離念愣了一下又笑著說:“哪有,我很開心,有你們在我身邊。”
明翰撇了撇嘴,“嘴硬。”
“雖然不知道你遇到過什麼事,但就像你說的我們在呢。”明翰還是忍不住多說了一句。
鐘離念突然就有些哽咽了,“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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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對於鐘離念來說並沒有多大的改變,他半年前就已經在事務所轉正了,雖然還不可能自己帶案子,但至少可以接觸一些技術層麵的事了。
他抱著一卷圖紙從資料室跑回辦公室,“笛哥,我剛去查過了,這是你要的圖紙。所裡之前接過類似的案子,我把當時的圖紙都拿過來了。”
康笛剛打完電話,還在想事情,一時沒反應過來之前讓鐘離念做什麼了。
“笛哥?”鐘離念這才發現對方在發呆,碰了碰他的肩膀。
“……啊?啊!小念,怎麼了?”康笛眨了眨眼睛。
“這是你讓我拿來的圖紙……”看到康笛似乎又開始發呆了,鐘離念沒再繼續說,“你沒事吧?”
“剛接了個電話。”康笛的聲音增添了幾分興奮,“我不是跟你說過,我報名參加了一個建築比賽。”
鐘離念點點頭,他記得那是兩個月前的事,當時康笛還說應該不會晉級,但是他就是孤注一擲想要試試。
“剛才接到電話,通過初試了。”康笛的笑容已經咧到耳朵了。
“真的嗎?太棒了!恭喜你啊!”鐘離念也笑了。
“不知道複賽怎麼樣,但是能入選我還是挺開心的。”何止是挺開心的,康笛畢竟自己畢業也就兩年多,剛考到建築師資格證,能在這種國際賽事上晉級,怎麼可能不開心。
“肯定可以的,我相信你。”鐘離念由衷地為康笛開心。
“啊啊啊,好緊張。”康笛抱著椅墊在辦公室裡轉圈圈。
康笛平時都是一副泰若自然的樣子,鐘離念真的從來沒有見過他現在這種雀躍的樣子。
不過康笛也沒有轉幾圈就恢複了正常,“好好好,我們先談工作。”
鐘離念忍住笑,輕咳了一下,故作正經地說:“好。我按照你的要求,把之前幾個所裡接過的案子的圖紙拿過來了。這個是最相似的,但是我覺得不能太參考,要不然容易變成抄襲。”他把一張圖紙釘在展示板上。
“這兩個是我個人比較喜歡的,也和我們這次的案子比較相近,你可以看一下。”
旁邊又加了兩張圖紙。
康笛投入了工作之後是非常認真的,仔細對著幾張圖紙端詳。
“我發現,”康笛說,“你喜歡的都是比較溫馨的設計。”
其實他之前就發現了這件事。
但凡是經過鐘離念的手的設計,都是帶了幾分溫馨在裡麵的。就算隻是對著圖紙,也仿佛可以看到一家人住在裡麵的樣子。
“是啊,家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地方。”鐘離念的表情也不自覺地溫柔了起來。
隻不過他自己倒是沒有可以稱之為家的地方了。
因為比賽進入了複賽,康笛興奮了好久,每天來事務所的時候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
複賽是要去現場比賽的,算是看參賽者短時間內的應變能力。
所以一個月後康笛帶著自己的小助理鐘離念,兩個人一起踏上了遠赴美國比賽的飛機。
鐘離念深知自己暈機這個毛病應該是治不好了,所以非常乖巧地在上飛機前吃了藥,還多帶了好幾片藥以備不時之需。
不僅如此,他早飯和中飯都沒敢吃,就怕再在飛機上吐個死去活來。
現在的他已經不再是那個不吃飯的孩子了,而是每頓飯都會準時吃,並且吃的還不少的。
不然也長不到一米八八的身高。
所以當他坐在飛機上的時候,雖然確實沒有暈機,但是快餓暈過去了。
康笛雖然還是很興奮,但是又多了一份緊張。雖然他一直對自己洗腦,說比賽的結果不重要,但是畢竟走到了這一步,誰不想贏呢?
“小念你去過美國嗎?我沒去過。歐洲倒是去過幾次,但我爸特彆不喜歡美國,死活不讓我去。”康笛一緊張話就變很多。
“我也沒去過,之前最遠就是高中的時候去日本比賽。”鐘離念說。
“你是參加什麼比賽?”鐘離念很少說自己的事,所以康笛從來沒聽過他提到以前的事。
“高中的時候參加的交響樂隊,去日本比賽。”鐘離念摸了摸耳釘。
“你還會交響樂?什麼樂器?”康笛的眼睛都亮了幾分。
“小提琴。”說到這個,鐘離念的眼神帶了絲他自己沒注意到的溫柔。
“對!我想起來了,當年我帶你去宿舍的時候你是不是還帶著小提琴!”康笛一拍鐘離念放在座椅扶手上的手。
“是啊。”他還是忍不住驕傲了一下。
“真羨慕你。我小時候什麼都沒學過,我爸媽一直說學業最重要,什麼都幫我學。搞得我現在一點才藝都沒有。”
小時候不覺得什麼,甚至覺得那些需要奉獻周末去各種才藝補習班的小孩非常慘。
可是成年之後你才會發現,但凡學校需要組織個活動,或者朋友間有什麼活動,那些你以前認為慘的孩子都有拿得出手的才藝,而自己除了學習,好像什麼都不會了。
可是畢竟不會有人跟你說,來算個高數我看看。
康笛本身是不怎麼懂交響樂的,但硬是拉著鐘離念聊了好幾個小時。最後是因為空姐讓他們把窗戶都關上,所有人都睡了,才結束了這個話題。
“那說好了,明天就要給我聽聽。”康笛最後說。
“好。”鐘離念應了下來。
介於康笛在美國真的沒有什麼認識的人,所以這次來接他們的是賀文傑。
“小念!”賀文傑在第一時間就看到了鐘離念,跑過來殷勤地給他拉著行李箱。
“等很久了嗎?”鐘離念任由對方接過自己的行李箱。
“沒有,我也剛到。”賀文傑對康笛伸出手,“你好,我是你賀文傑,小念的高中同學。”
“康笛,小念的學長。”在飛機上鐘離念就和他說過來接他的是個大提琴手,“你是小念說的茱莉亞的同學?拉大提琴的?”
賀文傑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對。”
康笛激動地拉住鐘離念,“明天,必須給我來一場,說定了。”
“好。”鐘離念又應了一次。
鐘離念向賀文傑解釋了康笛的意思,賀文傑立刻露出了笑容,“我肯定沒問題,就等和你一起練琴。”
“那你要幫我借把琴吧。”鐘離念隻是來陪康笛比賽的,沒帶自己的小提琴。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賀文傑打了個響指。
“學長也是第一次來美國嗎?”三個人坐上了計程車後,賀文傑側過身問坐在後座的人。
“彆這麼客氣,和小念一樣叫笛哥就行。”康笛說。“對,我也第一次。”
“笛哥有哪裡想去看看的嗎?”賀文傑又問。
“沒什麼特彆的,我一想到比賽就緊張的哪兒都不想去了。”康笛搓了搓腿。
“你肯定可以的。”鐘離念無條件信任自己的老板。
康笛笑了,“你都這麼說了,那我肯定要加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