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念……”
……
“念念……”
……
“念寶……”
……
“臭寶……”
……
“……老公。”
“……嗯？”鐘離念茫然地抬起頭，看向旁邊的人。
“你故意的吧。”百裡夜整個人慵懶地趴在床上。
“……啊？”鐘離念依舊茫然。
“叫你那麼多聲都不理我，叫了老公就回神了？說，是不是故意的。”百裡夜一步步逼近鐘離念，最後從後麵把人圈在了懷裡。
“我真的沒聽到。”鐘離念主動獻上了自己的吻。
“哼。”一吻結束，百裡夜傲嬌地轉過頭。
“夜哥……”鐘離念伸手抱住百裡夜的脖子，“我真的沒聽到。有個案子，下周要和戶主見麵，有點麻煩。”
“很難相處的客人嗎？”百裡夜的手搭上鐘離念的腰。
“沒有，就是要求有點難搞。”鐘離念不自覺間挺直了腰背。
“怎麼難搞？”手慢慢往上。
鐘離念扭了扭身體，“女生想把房子改成私人書吧，給她提了幾個方案都不是很滿意。所以我想今天再設計幾個方案讓她看看。”
而百裡夜則抓到了話中的“重點”，“女生？”
“她有兩個孩子了。”鐘離念似乎也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那還能叫女生。”某些方麵宛如鋼鐵直男的人發聲道。
鐘離念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況且這件事的重點並不是女主人應不應該被稱為“女生”。
“如果讓你有一個私人的空間，可以完全放飛自我，展示自己真實的一麵，你希望這個空間有什麼特點？”鐘離念問。
“我不需要這種空間。”百裡夜再次抱緊眼前的人，舌頭也不老實地在對方脖子上遊走。
“我是說如果。”鐘離念向旁邊靠了靠，試圖躲開那個濕漉漉的存在。
百裡夜一掃往日的玩世不恭，一本正經地看著鐘離念：“沒有這種如果，我就要這樣膩著你。”
鐘離念愣了一下，隨即抱住百裡夜，“我也不想離開你。”
“念念。”百裡夜說。
“嗯？”鐘離念悶聲應道。
“陪我回趟柳市吧。”
百裡夜知道，這句話一旦說出口，就不會那麼容易解決。
果不其然，鐘離念鬆開了抱著他的手，整個人退後了兩步，又抱住了自己的雙腿，仿佛想要極力隱藏自己的存在。
百裡夜也沒有催促，靜靜地等在一邊。
幾分鐘後，鐘離念終於開口了，“回……回去……做什麼？”
“金佳佳，你記得吧？”得到確認的點頭後百裡夜才繼續說：“班長說要辦同學會，就在國慶假期。”
“同學會……”鐘離念低聲呢喃。
百裡夜抱住鐘離念，“還有一個多月，你慢慢考慮，如果實在不想回去就不去。”
“……嗯。”鐘離念知道有些事是不能躲一輩子的，但他又覺得為什麼不能躲一輩子。
就算回去柳市他其實也不用回家，也不用去看母親和姐姐，還是可以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可是他也知道按照自己的性格，就算見了麵是不愉快的，他還是會忍不住跑去看看。
萬一呢。
萬一得到了母親的諒解呢。
萬一得到了母親的承認呢。
萬一他可以再回去那個家呢。
即使過了這麼多年，麵對那個早已當他不存在的家，鐘離念始終在心底抱有一絲希望。隻不過，大部分時候，這份希望被他藏在了內心深處，再日以繼夜地暗示自己它早已不存在了。
“不說這些了。”百裡夜蹭了蹭鐘離念的胸口，“寶，明天想做什麼？晚上的餐廳我已經定好了，白天有沒有想去的地方？我看了，最近沒什麼好看的電影，就算了。彆的你想做什麼？”
而迎上他的卻是一臉茫然的鐘離念。
百裡夜有些氣餒，“你不會不記得明天是什麼日子吧？”
堅持了幾秒後，鐘離念泄氣似的歎了口氣，“你就不能讓我表現一次嗎。”
他從百裡夜的懷裡掙紮起來，從床頭櫃裡拿出一個小盒子，“我手沒你那麼巧，不許嫌棄。”
看到盒子百裡夜就已經差不多猜到鐘離念要送他的是什麼了，心臟也起了強烈的反應，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鐘離念拿著小盒子跪坐在百裡夜對麵，“寶寶，謝謝你出現在我的世界裡。第一次，你帶我走出了孤立的世界。第二次，你帶我走出了黑暗的世界。”
“我性格不好又孤僻，還是個男的。明明你有很多更好的選擇，但因為我卻走了歪路。”
“之前和誌哥還有他未婚妻吃飯的時候我就想，你明明應該過那種生活才對。溫柔賢惠的妻子陪在身邊，聽話可愛的孩子等你回家。但你偏偏和我在一起了，這些也都不可能實現了。”
“要是你當初沒有認識我就好了，那你就可以找個門當戶對的女生……”
百裡夜本來已經做好準備聽鐘離念說一些他力所能及的甜言蜜語，沒想到又是這個發展，當即黑了臉。
而說話的人米有察覺，還在滔滔不絕，“上次有個工作，那個總經理的女兒就特彆漂亮，和你站在一起肯定很登對。”
“聽說她還是國外留學回來了，和你的學曆也很般配。”
百裡夜忍無可忍把對麵的人推到，手抓著他的手摸向自己的某個部位，“鐘離念，你給我聽好了，我這輩子隻對你一個人，也隻會對你一個人有這種反應。從今天開始，你再說一次配不上我的話，說什麼彆人和我更般配，或者說我還是找個女的過比較好，我就抱你，抱到你再也不懷疑我對你的感情為止。聽懂了嗎？”
鐘離念楞楞地看著百裡夜，然後突然耳尖就開始泛紅。
而整個人撐在鐘離念上方的人則立刻發現了原因。
“原來我家寶寶喜歡強硬的。”百裡夜邪魅一笑，手也探了過去。
未來的一個小時，百裡夜不僅沒有手下留情，還一直在鐘離念耳邊呢喃著話語。
“我找個女的你會開心嗎？會祝福我嗎？我也像這樣摸她這裡、舔她這裡，你覺得是對我比較好？”百裡夜說到哪裡舌頭就跟到哪裡。
“程誌他老婆是溫柔賢惠，但你知道程誌喜歡的不是那個類型的吧？他有權利選擇自己喜歡的嗎？他沒有。他隻能按照他爸媽的要求找一個他知道他一輩子都不會愛上的，也不會愛上他的人。”確實，鐘離念都知道程誌喜歡有個性有主見的，不是那種仿佛在溫室裡長大的花朵。
鐘離念也不知道怎麼話說著說著就不是他原本的意思了。虧了他還提前準備了說辭，一點都沒有按照準備好的說。
明明他隻是想說自己能遇到百裡夜覺得很幸運，並且希望他們以後也可以這麼幸福下去而已。
果然，刻在骨頭裡的自卑是沒那麼容易改變的。
“耳朵很有感覺吧。舔一下下麵就會縮緊一下。”百裡夜把鐘離念的耳釘含在嘴裡。是他在鐘離念生日的時候送他的那隻，隻有簡單的L&標誌。
“夜……”
百裡夜還在糾纏他的耳朵，口齒不清地說：“為什麼對我這麼沒自……”
話沒說完，就被鐘離念推開接著一個翻身反客為主，“我是想說，就算我配不上你，我也不會放手。”
鐘離念拿過被扔到一旁的盒子，從裡麵拿出一個白金戒指。樸素的小環上麵雕刻著一個小太陽，陽光的射線延伸向一旁纏住了一個小音符。
“百裡夜先生，你願意一輩子陪在鐘離念身邊，接受他的軟弱、自卑和膽怯，永遠不離開他，你願意嗎？”鐘離念拿著戒指的手控製不住的微微發抖。
百裡夜把手伸過去讓鐘離念為他戴上戒指，還趁機在對方唇上留下個吻，“我願意。”
鐘離念又從盒子裡拿出另一個戒指遞給百裡夜，“幫我戴上？”
“不要。”百裡夜果斷拒絕，還從鐘離念的身下掙脫了。
可他還沒來得及想明白原因是什麼，也沒來得及失落，百裡夜又拿著個他非常熟悉的盒子回到了原位。
百裡夜牽過鐘離念的手，“鐘離念先生，你願意一輩子陪在百裡夜身邊，接受他離不開你、想時刻和你在一起，甚至想把你綁在他身邊，讓你永遠也不能離開他，你願意嗎？”
鐘離念“噗嗤”一聲笑出聲，“什麼啊。”
“問當然還是應該問一些切身的事，和我們沒關係的有什麼好問的。”百裡夜一本正經地說。
“鐘離念先生，你願意嗎？”他又問道。
鐘離念把手伸了過去，“我願意。”
百裡夜的戒指是簡單大方的款式，上麵鑲了十幾顆碎鑽，拚湊出“L&”的形狀。
兩隻握在一起的手帶著兩款不同的戒指，但裡麵包含的寓意確實相同的。與其同時這也象征著他們的心有靈犀，原來他們不約而同地踏出了同樣的一步。
“我的手很笨，還是戴你做的吧。”鐘離念本就不是手巧的人，再和專業設計師的成品放在一起，他頓時有些不好意思。
但不好意思隻是覺得自己手藝差，並沒有絲毫後悔送出這個禮物。
而他也確實解釋了自己的想法，在一起這麼久他也終於學會了有話直說，“等我再練習練習，做個更好的送你。”
“這個戒指就是最好的，因為是你特意為我們做的。”百裡夜吻住了鐘離念的唇。
心情處在亢奮狀態的兩人基本上屬於一點就著，所以鐘離念連忙拉開了兩人的距離，“其實，裡麵還有個小……驚喜。”
鐘離念的耳尖再次泛起紅暈。
而百裡夜則是疑惑地摘下了戒指，轉了半圈在內側看到刻在裡麵的“20xx.09.14 Y&N”。
“你看看我送你的。”百裡夜始終看著刻著的這行小字。
鐘離念摘下戒指，隻見裡麵刻著“20xx.09.14 N&Y”。
“怎麼……”他疑惑地看向百裡夜。
“你先告訴我，這日期是什麼意思。”
“……”明明是自己親手刻的內容，但真到了解釋給對方的時候還是有點讓人臉紅。“這是……我第一次從圖書館看到你打籃球的日子。”
鐘離念本就有寫日記的習慣，要找到這個日期並沒有很難。
“我刻的，是第一次在球場上看到圖書館裡的身影的日子。”百裡夜悶聲說。
“怎麼會……”
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日子就是你第一次看到我的日子。
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
“所以，我們注定要相識、相知、相愛。”這下，就連幾乎從沒有哭過的百裡夜也紅了眼眶。
“嗯。”鐘離念好像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百裡夜，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最後還是像百裡夜安慰他時那樣，輕輕吻住了對方的眼睛。
一滴淚掉在百裡夜的臉頰上，鐘離念把眼淚吻掉。
一滴淚掉在百裡夜的下巴上，鐘離念把眼淚吻掉。
一滴淚滴在百裡夜的胸口上，鐘離念把眼淚吻掉。
幾分鐘後，百裡夜伸手抱住了鐘離念，“寶，我好愛你。”
百裡夜知道鐘離念是愛他的，要不也不會默默等他那麼多年。可是對於這份感情，他還是有些芥蒂，也不會刻意對彆人提起。
所以現在送給他戒指的這一步對於鐘離念來說是很難邁出來的。
這和把他的房間放在自己家裡不一樣，鐘離念不再僅僅是心裡承認兩人的感情，而是願意向外麵的世界也承認兩人的感情了。
“等我一下。”
百裡夜離開臥室，聽聲音是到書房去了。
沒多久他小跑回來，手上拿著兩條鏈子。
“另一個戒指給我。”百裡夜先把自己做的自己的那隻戒指串在鏈子上，又把鐘離念做的他自己的那隻串在另一條鏈子上。
“幫我戴上。”百裡夜把掛著自己的戒指的鏈子遞給鐘離念，然後轉過身。
鐘離念沒怎麼戴過項鏈，笨手笨腳地忙了好一陣子才終於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