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晚膳後,沈嘉木同姨母告辭,到太後哪裡瞧了一眼便出宮了。回了沈府,柳如斐和幾個姨娘帶著剩下的姑娘去聽學了,府裡沒了那些雜人,倒是好生平靜。
沈嘉木簡單洗漱收拾了一番,便歇息了。
采容 “大小姐,大小姐..............”
迷迷糊糊之中,沈嘉木似乎聽到有誰在推她,急切而又小聲在她耳邊喊她,沈嘉木費力地睜開了眼睛,望向窗外,發現已是半夜三分,四處寂靜,水銀般的月光從窗口悉悉流入,伴著屋子裡搖曳不定的高燭,卻隻照出一室的空寂,唯有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陌生的藥草清香,昭示著方才確實有人來過,隻是現已不知蹤跡。
正想著,突覺手腕處有異。
低頭大量了一番,發現手腕處壓了一張泛黃的紙條,沈嘉木將紙條拿近。
看過紙條上的內容,沈嘉木就將紙條放入燈罩中燒毀,病弱慘白的臉眸色沉凝。在搖曳的燭火下,沈嘉木麵色沉靜,光影暗自交錯,不帶半絲情緒,看上去仿佛若隱若現,陰翳沉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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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嬤嬤 (柳如斐的人)“我的大小姐啊,待會兒老爺就過來看你了,你就算是求老爺,也要讓老爺想法子將這門親事給要回來啊。那丞相府門第高貴,可不是輕易能攀附的。再說,這女子若是被未來夫家退了婚,那就是壞了名聲,旁的人家要都不會要的,大小姐你性子又老實,不會討人喜歡,到時候隻能隨便嫁個窮酸書生,過一輩子苦日子。大小姐剛回府,這好多事都明白,老奴也是實在心疼小姐,才會特意跟你說這些掏心窩子的話,換了彆人,老奴早就撒手不管了............大小姐,老奴跟你說的你可要往心裡去,可千萬彆當耳旁風啊!”
嚴嬤嬤一邊嘮叨著,一邊快速給沈嘉木梳了個沒有特點的環髻,又特意梳下額前幾綹稍短的碎發,好巧不巧的遮蓋住了一雙瀲灩的桃花眼,用一層厚厚的□□掩飾住了原本光滑瓷膩的肌膚,再特意選了一件葉綠色的對襟琵琶扣長襖,那衣服本就容易顯得人胖,領口和腰身處又做了手腳,使得沈嘉木更加的臃腫。
沈嘉木瞧了瞧忙活的嚴嬤嬤,又打量了一番此時病弱黯淡的自己,淡淡的笑了笑,聽不出什麼情緒的說道,
沈嘉木 “幾年不見,嬤嬤的手藝還是不變啊,手藝真好。”
她的樣貌神似生母卿如嬿,是個十足的美人胚子————卿家的女兒沒有平凡的。
為此,嚴嬤嬤想了許多的法子壓下她的美貌。讓她顯得平平無奇,在京城掀不起半點兒風浪————沈月初清秀的時候,她就得顯得俗氣;沈月初高雅的時候,她就得顯得笨手笨腳............
無論何時,隻要有沈月初在,她就得是襯托沈月初這朵紅花的綠葉。她尚且年幼,又對嚴嬤嬤言聽計從、信賴有加,一直以為是自己天生容貌平凡,不及沈月初,並未有所懷疑,就連太後和長公主教她她也不聽。
直到她嫁給宸王成為宸王妃,宸王的母親裴貴妃親自教她梳妝打扮,她才有了疑心。直到那時嚴嬤嬤也沒有說出真相,隻道是自己人老了,以前眼光不好,她便稀裡糊塗的相信了,根本沒想到嚴嬤嬤的險惡用心,甚至還每月給嚴嬤嬤一些碎銀做補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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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沈嘉木回憶時,外麵的采容通報,
采容 “小姐,老爺和二小姐、柳姨娘來探望小姐,可是要奴婢.........”
沈嘉木 “不用了........讓他們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