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培元 “我知道這些年,嘉兒讓你和初兒豐兒受了不少委屈。”
沈培元的聲音裡帶著撫慰,神色也已經緩和了許多。
柳如斐 “大小姐是嫡女,初兒豐兒是庶出,婢妾更隻是妾室,不敢有怨言,更不敢稱委屈。”
柳如斐聽聲辨意,知道沈培元的怒氣已然消散,繼續道,
柳如斐 “婢妾百般做儘,卻始終無法得大小姐喜歡,實在是無奈才出此下策。原本想,若大小姐能因此喜愛婢妾,婢妾也可為大小姐和老爺做個橋梁,使父女得以共享天倫,拳拳之心,都是為了老爺著想。沒想到老爺不但不領婢妾的心意,反而責怪婢妾。”
柳如斐說著,又掩袖哭個不停,嬌弱可憐。
沈培元聞言眸色暗沉了一下,沉默了,過了一會兒才道,
沈培元 “你真是為了我才假作取心頭血療病之事?”
柳如斐 “老爺想一想,若不是為了老爺,婢妾又何必自殘身體?這整件事,婢妾又能從中得到什麼好處?”
聽到這話,柳如斐猛然抬頭,淚痕滿麵,
柳如斐“此事婢妾本就沒打算隱瞞老爺,隻是老爺回來後,隻問了兩句丞相府退婚的事情,便匆匆趕往墨居,婢妾還未來得及說明。若說婢妾有欺瞞之錯,婢妾不敢否認,願任由老爺懲處,但若說婢妾另有所圖,婢妾死不瞑目!”
柳如斐這一番哭訴手段玩得十分漂亮,先提自己操持家務的儘心辛苦,再提沈嘉木從前的頑劣,她的委屈,最後兜兜轉轉,又將這一切歸結在她對沈培元的拳拳之心上,即便是百煉鋼,聽了她這一席話,也要化作繞指柔了。
雖然柳如斐說的入情入理,但沈培元還有著一線清明,懷疑地道,
沈培元 “既然你不曾取心頭血療病,那先前傳信還說嘉兒病重,為何這陣子又會突然好起來?你莫要騙我!”
柳如斐心中一震,幾乎失色——如果沈培元知道她在沈嘉木的藥裡做了手腳,才導致沈嘉木心病變病重必定不會輕饒。急道,
柳如斐 “老爺,大小姐的病,本就是因為退婚受了打擊,心情鬱結,加上體弱,才會纏綿病榻。但大夫說了,並不算要緊,好生調養便是,如果大小姐真的病重,婢妾擔憂焦慮還來不及,哪裡有心思做這些事情?”
沈培元沉吟許久,神色難辨,
沈培元 “以後不要再玩弄這種手段,嘉兒還隻是個孩子!我還有事,今晚就睡在書房了,你不必等我。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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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斐出了房,候在外麵多時的戚嬤嬤立刻迎了上來,到了僻靜地方,急問道,
“(戚嬤嬤)姨娘,怎麼樣了?”
柳如斐 “老爺雖然信了我的說辭,卻還在生氣,說今晚不會來了,讓我不必等,都是因為那個賤丫頭!”
柳如斐心頭既惱且痛,手中的絹巾被揉捏得不成樣子————以往,沈培元回府後,第一晚必定宿在她的院子裡,這不但是對她的寵愛,更是向府內所有人昭示她的地位,這次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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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於柳如斐的心痛憤怒,一旁的戚嬤嬤卻鬆了口氣,
戚嬤嬤是柳如斐在柳府時的教養嬤嬤,也是從柳家在宮中的愉妃身邊出來的,心機手段斷然是精明細致的,
“(戚嬤嬤)老爺既然罰了,那這件事就算掩過去了。最重要的是,丞相府退親之事,老爺似乎並未起疑,這才是真正的大幸!”
末了又安慰道,
“(戚嬤嬤)至於墨居那位,丞相府一退親,她這輩子就算毀了,自個兒又愚笨不堪,以後想怎麼拿捏就怎麼拿捏,姨娘還怕出不了這口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