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等會，很快。”

“……搞了近五分鐘的傳送門還沒好，真不知道係統派你來乾什麼吃的。”

簡暮站在一棟兩米多高的藍熒光傳送門前，毫不客氣掃開A隊長的手，將自己的放在操作屏上，手速快得驚人。

一分鐘不到便開啟了難倒A隊長的傳送門使用功能。

A隊長對此表示有點驚訝：“你會弄這個？”

簡暮看他像在看智障：“彆以為誰都像你們A組，成天不務正業。”

A隊長沒有反駁，隻是抿唇笑笑，放在身側的手動了動，轉而牽上對方被扣住的手，清脆的鎖鏈窸窸聲格外清晰。

他拉著他走進傳送門，語氣極其輕柔，“你這麼優秀，我這個A隊長自然是比不得的。”

簡暮：“……”

他甩了甩被扣住的手。

沒甩開。

反而握的更緊了。

“鬆開。”他試圖掰開A隊長的手指，換來的是另一隻手的禁錮，“係統要發警告了，放開！”

【……】

係統鴉雀無聲。

A隊長“聾了”。

傳送的過程有點漫長，像是坐著通往向上幾十層的電梯，簡暮沒有放棄掙紮，甚至用上了威脅：“你有種，等會我回歸職位，你就等死吧。”

A隊長輕描淡寫：“在這之前，我還是可以大膽的對你做這些事情。”

“……”

“你是不是忘了，傳送通道內係統是監視不到的。”

監視不到，意味著此時無處不在的係統，將兩人劃分在了盲區。

簡暮不詳預感很強。

不出所料，那家夥開始蠢蠢欲動，眼神已經表達得非常明確。

簡暮心跳錯亂了一拍，先撇開頭與他拉開距離，作勢不跟他說一句話，擺出往常拒人千裡之外的極地氣息。

反手就被反水的A隊長撈了回來。

“邵黎！”

令人聞風喪膽的S隊長無論在遊戲房間還是總部，發生再棘手的事臉不紅心不跳，幾百年來那張相當惹眼的麵癱臉，從不會有多的變化。

而此時，不僅臉色繃不住，脖頸和耳根還紅了個透。

簡暮沒來得及掙脫束縛，手銬拷上的那隻手被握住，帶著薄繭的拇指細細摩挲指上的素圈。

“有沒有人說過，S隊的手很好看？”

邵黎狹長的眸子半垂，冷漠鋒利的在撞進簡暮瞳孔時軟下許多，溫水般的黑眸稍稍翹起，

“帶了戒指，好像更好看了。”

他看著簡暮的目光純粹，不摻雜任何多餘情緒，道：“怎麼樣，合適嗎？”

簡暮抿唇撥開他的手，將人往外推，聲音比之前的低沉些許：“我說過，彆靠近我。”

邵黎重新扣住他的手指，沒有正麵回答：“可是，我隻能靠近你。”

簡暮沉默。

心情不是很好。

邵黎自覺鬆開架在他桎梏的手，嘴上卻不依不饒：“你說說你，怎麼就那麼不解風情呢？”

簡暮非常不想跟他多說一句話，極其敷衍準備掐死邵黎提的話題：“瞎。”

邵黎點頭：“是挺瞎的，不過我不介意。”

簡暮：“……滾。”

看著簡暮的冷臉由紅轉綠，邵黎哂笑一聲，取下戴在左手的圓狀物什。

泛起的銀光掠過簡暮剔透的眼睛，目光不自禁落在那隻熟悉的素圈。

背麵的字母昭示了原主是誰。

簡暮的臉色再次轉紫，掀起眼皮看他：“你還能再不要臉點嗎？”

“能。”邵黎嘴角掛笑，把刻著簡暮負責人編號的素圈戴上，故意在他麵前晃了晃，“這叫禮尚往來。”

“……”

禮尼瑪的往來。

簡暮不跟智障說話，用鄙夷的眼神藐-視他。

這位A隊長對誰都一貫頂著張不苟言笑的撲克臉，就是不知怎的，碰上簡暮就定會調戲弄一番，事末“傻笑”。

也不是說不好看。

簡暮納悶了。

他看著很好欺負嗎？說話很好笑嗎？

官銜大，氣勢強，壓根沒人敢笑，欺負就更彆說了。

偏偏到了邵黎這裡，全亂了套。

簡暮非常不解。

走神間，右手腕倏的一疼。

他擰眉看向扯著手銬的罪魁禍首。

罪魁禍首沒有幸災樂禍，而是盯著瘀痕交加的手腕欲言又止，最後隻是說：“到了，走吧。”

也許是邵黎想多了。

玩家嘛，遊戲中弄傷是家常便飯，運氣背的話還可能掛掉。

如果是被貶的負責人，碰上偷襲的小人，再厲害也難免會磕破點無傷大雅的口子。

想到這兒，邵黎眉頭又皺深了點。

S隊長強悍，是什麼樣的NPC才能把他弄成這般狼狽田地。

“……”

簡暮神色冷然。

要是眼神能實質化，邵黎牽著他的手已經斷了。

“這兒不是處罰區。”

還是選擇放棄掙紮的簡暮環視周圍，疑惑道：“去哪？”

邵黎領著他拐了一個又一個的彎，而後站立在行廊儘頭最後一間金屬密碼門前，輸入該房間信息和密碼，道：“你這半個月是閉關修煉去了嗎，連係統自我翻新都不知道。”

全方麵翻新，意味著係統內外機構都有所改動。

而且規模還不小。

“現在的處罰違規者的處罰區難度有倆，一是普通區，看押普通玩家，屬非監控處罰；二是特殊區，看押異常玩家，屬監控處罰。後者可能會出人命，自然需要負責人陪同。”

“……”

“彆黑臉，你還沒開局就違規，係統沒讓你去總部監獄走一輪都算好的了。”

“……哼。”

邵黎舌尖頂了頂腮幫子：“聽屬下說貴方所在的核控製中心，被攻擊了？”

說到這，他哈下頭與簡暮平視，似是故意講這話講給他聽：“而且，十七道變動密碼防火牆破了十六道？”

簡暮麵沉如水，眸光深沉卻沒有一點意外：“你不用特地強調。”

跟邵黎徹底撕破臉皮的當天，他被係統單方麵給予“玩忽其職，行為出格”的處罰，在核控製中心禁閉自省半個月。

偏偏有人挑好時間，上趕著造反。

要知道，就算處於禁閉期，個人係統也是可以根據外頭的消息流動更新，何況這是掌握全係統的控製中心。

好在係統還有一層隱藏自我保護屏障，一旦防火牆損毀嚴重，在無人指揮的情況下能開啟強製性自我修複，連帶著遊戲房間和係統總部一起重改數據。

簡暮冷不防嗤笑一聲。

要不是有一套網捕程序，還真有可能讓那病毒悄無聲息地進，又悄無聲息地退了。

“你想表達什麼？A隊長。”

簡暮說這話的時候，故意在後三字加重語氣。

邵黎等待著金屬門的加載，聞言，從容不迫地反問：“你希望我說什麼？”

簡暮輕哼：“你知道的，我可是無時無刻不在想你……麻利地滾進行星監獄。”

他薄情的眼眸微眯，眼珠露出明詭的笑意。

刑星監獄位置處在總部最北，關押著重犯負責人，環三麵峭崖，地理位置絕佳，沒有任何出逃的可能。

輕的，就是格式化；嚴重一點，會折磨到抹除一切數據。

相當於死。

“那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邵黎偏開頭揚唇一笑：“我那時在處理違規玩家，係統能給我提供不在場證明。”

簡暮嗯了一會，沒有接著往下說。

像是不經意的一問。邵黎道：“S隊長，核控製中心的防火牆真的隻有十七道嗎？”

“你覺得？”

“我覺得不是。”

一個足夠精明的係統在前，一個洞若觀火的最高指揮官殿後，怎麼可能隻有十七道這麼簡單的防火牆？

要真這樣，鬼係統也不會有今天。

憑邵黎的眼力，這點小伎倆在控製中心就已經暴露在他麵前了。

他道：“可惜啊，我沒有看到最後的自護機製，本來還想學習學習。”

簡暮意識到了什麼。

最後的自護機製是自己臨時悄悄設計的，連邯柯都無從得知，他從哪知道？